马车内,李成绮扯下披风,脸都被憋红,头上发簪斜插,摇摇欲落,鬓发黏在泛红脸颊上,鼻尖亮晶晶,他深深吸口气。
条手帕递到他面前。
李成绮抬头看他。
“擦擦。”谢明月道。
脸上黏糊糊李成绮自己也不舒服,故而这次什都没说,顺从地接过谢明月手帕。
看不见李成绮事事都要假手于他,乖巧听话,倘若谢明月停下,李成绮也会不敢往下走,从鼻子里哼出个柔软“嗯?”
李成绮终于踏到地面,那刻他险些热泪盈眶,轻盈地将手腕抽。
谢明月手停在半空,而后自若放下。
李成绮裙摆垂地,半身都被披风笼罩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有人想扶成绮上马车,但先前谢明月表现令所有人都不敢妄动。
谢明月领着成绮上马车。
宿眠这楼梯设计九曲回肠,李成绮第次来时还觉得很有雅趣,现在却想把这十八弯楼梯板都拆,块块塞宿眠嘴里。
“注意脚下。”他轻声。
“先生好贴心,”脑袋上珠翠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披风盖在上面,他动弹不得,这时候苦中作乐地想,别家姑娘出嫁,凤冠霞帔,盖头之下可也是这样寸步难行?“如此贴心,却还不够。”
“请陛下赐教。”谢明月声音低沉。
“先生带下去,岂不是更快?”李成绮道。
…”
他方才就想问,你不喜欢旁人触碰毛病什时候治好,真可喜可贺。
手指张开,李成绮又得自由,这次终于没有急忙抽手,谢明月手掌虚虚地托着李成绮手腕,“臣扶着陛下。”他感觉到谢明月微微躬身,几乎在他耳边说这句话。
纸之距,不握和握着没有什区别。
李成绮抿唇,“多谢先生。”
谢明月不喜欢穿白衣,手帕却是雪白,李成绮手指捻料子,只觉细软,他面擦脸上汗,面想谢明月穿白衣样子。
嗯,以谢明月姿容,应该不会难看。
“顺意楼台阶不大好。”谢明月突然道。
李成绮猜他或
李成绮还没顾得上为难,但觉腰上被谢明月环住,往上轻柔带。
谢明月放下车帘。
禁军统领颔首,队人马整顿,“别忘去要钱。”他说。
管事点头哈腰,味说好。
他当然不敢去,但至于到底去不去,还得请宿眠定夺。
此言既出,片寂静。
谢明月眨眨眼,睫毛轻轻扇动,“陛下是要臣抱陛下出去?”谢明月问。
他问认真且正经,仿佛只要李成绮回答个是字,他立刻就能将李成绮拦腰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抱出去。
那点打嘴仗赢快感登时烟消云散,李成绮闷声回答:“不必。”
虽然看不到,但李成绮莫名其妙地觉得谢明月好像有点愉快。
“陛下客气。”他直起身,回答。
李成绮跟着谢明月步子往外走,他怕摔,低头通过披风下面缝隙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走极慢,谢明月不催,安静地扶着他向下走去。
“陛下,小心台阶。”谢明月适时提醒。
往下走,披风摇摇晃晃,极阻碍视线。
李成绮心里想着自己要是扑下去跌倒在地话,他李氏那些所剩无几颜面还够不够丢,若是不够,他当场装昏过去,能不能缓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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