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闻言睁开眼,眼中困倦不加掩饰,他想想,觉得谢明月言之有理,便点点头,唔声权做应答,当着谢明月面乖乖掀开被子,钻进去。
即便到被子里他还不忘拿剑,剑鞘贴着小皇帝白嫩脸,在腮边戳出个小小凹陷。
谢明月垂眸,似乎不愿意看这样景象似,他朝李成绮伸手,劝道:“臣帮陛下将剑放到边。”
李成绮怀中抱剑,不知道是因为眼下困倦没有先前清醒,故而肆意妄为不少,还是因为先前谢明月几次拒绝不留宿长乐宫,他
李成绮气闷。
他突然有点后悔让谢明月留下住,除给自己找气受没有半点好处,轻哼声,怀中抱剑向后靠着。
李成绮着雪白里衣,乌发松散地散在肩后,怀中抱着把半人多高黑鞘长剑,他面无表情,不笑时那带着得天独厚冷意面容便显得更加美丽。
明明周身上下无是艳色,却无不是艳色。
这把剑,确实与他很相称。
三请先生留宿寝宫?
谢明月顿顿,看起来竟有些欲言又止。
李成绮疑惑道:“先生有话请说。”
他拉着谢明月坐下。
“陛下觉得,后世知道这件事,会将陛下奉为贤君?”谢明月问。
拒绝小皇帝。
李成绮捏着他袖子角,轻轻往前扯扯,“先生,先生看在孤与先生师生情分上,今夜便留下来吧。”
小皇帝强势与示弱之间转换得自然无比,却半点不显突兀,因为无论是哪种,都是促成谢明月留下小手段。
小皇帝眼不眨地盯着谢明月看,眼中亮闪闪似有希冀。
“谢陛下。”
折腾整天,李成绮也觉得困倦,毫无防备地在谢明月面前闭上眼睛。
睫毛乌黑,皮肤洁白,红痣鲜艳,在不那明亮烛光下,艳丽得仿佛要流淌下来。
谢明月定定地望着李成绮,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呼吸都凝滞住,搁在腿上手指针扎似地蜷缩下。
李成绮直习惯如非意外早睡早起,这个时间对他来说确实已经很晚,若非谢明月突然来,他现在早就睡下。
谢明月轻声说:“陛下,要睡便躺下睡,勿要抱剑坐着睡。”
李成绮很不解,外面雨下太大,他请谢明月留宿寝宫不算贤良,不算尊师重道?难道非得俩人抵足而眠吗?
“孤觉得会。”李成绮肯定自己想法,他极没有坐相跪坐上床,把剑又拿过来,不死心地问道:“先生,剑铭上青玉案究竟是何意?”
“陛下很想知道?”谢明月问。
“很想。”李成绮认真回答。
谢明月朝他笑,柔声道:“那陛下再仔细想想。”
李成绮听见谢明月这样回答,欢喜像是个得心爱点心孩子,只差没有蹦三尺高,吩咐道:“去把……把偏殿收拾出来。”
这个偏殿,指是与正殿相连那个,而非长乐宫中其他宫室。
周朝立国二百年,除宫变与权臣忤逆,有意羞辱主君这样事情,还从没有外臣在长乐宫住过。
宫人愣,但马上还是躬身道:“是。”
李成绮见谢明月没有反对意思,愈发得寸进尺,拉着谢明月袖子往床边走,边走边道:“周公沐三捉发,饭三吐哺,孤雨夜三请先生留宿寝宫,他日后人可会称孤声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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