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巾停在李成绮微敞领口,谢明月平静地绕过,握着李成绮手腕给他擦手。
“先生骗孤作甚?”李成绮嘟囔。
不怪他多想自己是不是命不久矣,而是谢明月伺候他梳洗,这种事李成绮只敢自己在被装棺材里面之前擦身时想。
擦身,也不是没有过。
李成绮小指不自觉地蜷缩
谢明月拿着擦巾朝李成绮走过来,旁边宫人皆目不斜视地垂首站着,仿佛什都没看见,李成绮只得伸手去接,却扑个空。
谢明月目光审视,仿佛在打量件需要小心对待玉器。
濡湿擦巾拭过李成绮脸。
“太医和臣说,陛下五内郁结,身体早就虚透,昨日淋雨高烧不过是个引子,实际上是寒气交攻结果,”布料顺着他眼睛擦下来,李成绮下意识闭上眼,谢明月擦他双眼似乎很仔细,因为停留时间比擦别处长,“还请陛下好好保重身体。”
李成绮听谢明月这样说,下松口气,轻松道:“果然如此,若非孤病重,”
水珠润湿干涩唇瓣,李成绮尽数咽下去,方觉嗓子内疼痛缓解。
不过,为何是水不是茶?
李成绮现在喝白水,便忍不住想起琯朗。
谢明月低头看空空瓷杯,将杯子放到被宫人端着托案上,旁边正摆着漱口盂。
李成绮将眼睛睁开条缝,适应阳光后才完全睁开,第眼看见便是站在旁正将手放到盆中谢明月,他愣愣,又把眼睛闭上。
天光大亮,玄凤站在李成绮随意搁着支竹管笔上,啾啾地叫着。
李成绮眉头皱皱,还未全然清醒便觉得嗓子干疼厉害,他掀开有些浮肿眼皮,下意识往身边看眼。
空荡荡片。
李成绮以手点额。
孤难道烧糊涂吗?
若非孤病重,谢明月怎会站在他床边喂他喝水,侍候他起床?
谢明月擦过他嘴唇,这个力气与其说是擦,不如说是堵。
李成绮唔声,猛地睁开眼睛。
谢明月起身,去换条擦巾。
谢明月背对着他,玉立颀长,仍未着官服,是件浅灰衣袍,用料看上去极舒服柔软,他换挑擦巾,照旧拧好,“陛下什事都没有,不过淋雨受凉。”他隔着擦巾抬起李成绮下颌,沿着下颌曲线擦,擦过喉结时李成绮不知为何觉得紧张,喉结上下滚动数次。
耳边是滴答滴答水声。
李成绮缓缓睁开眼睛,有那瞬间,他觉得自己看见是幻觉。
谢明月双手将擦巾拧成股,滴滴水珠顺着手往下淌,弄得宽大袖口氤湿出小块深色痕迹,他手背素白,青筋根根分明,随着他动作愈发隆起。
李成绮愕然地看着他动作。
李成绮沉思片刻,突然道:“昨日太医同先生说什?”
谢明月应该在他身边才对。
床帐掀动,李成绮浑身无力,靠在枕头上问道:“谢侯昨日可来?”
宫人将床帐挂在玉钩上,阳光直入,刺得李成绮下将眼睛闭紧,他心中不快,还未开口,便听有人开口道:“来。”
这清越如山泉汩汩流过人心底,听着便十分舒适愉悦声音,除谢明月还能有谁?
李成绮嫌阳光刺目,没有睁眼,冰凉凉东西贴上他嘴唇,他张开嘴,温度正好水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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