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好信,轻轻吸口气,拿起桌上已经冷掉茶水,饮而尽。
……
信件被加急送到陈椋手中。
明明是皇帝印信,拆开,其中字却是谢明月。
陈椋挑眉,看过之后将信顺手递给正低声和黎怀安说话谢澈,“是谢侯字吗?”又命亲卫,“请郦公子来。”
谢明月面写,他面往下看。
待谢明月写完,李成绮也看完,要添加什,谢明月写时,他便说完。
从头快速再看遍,方心满意足。
谢明月偏头道:“陛下可以去歇息吗?”
李成绮略点头,懒散地从谢明月肩膀上起来。
银钩铁画,龙拿凤翥,八字形容恰如其分。
李成绮幽幽叹息声,“谢卿字,得尽宿先生真传。”
宿雪青是李昭老师,学问任凭俱是上上,唯可惜是只做纸上学问,无心致用。
崔愬给他寻这样个先生,可谓用心良苦。
既不会疏于对李昭管教,也不会教太多崔愬不希望储君所学内容。
“臣,”谢明月说上话,李成绮便凑过去,飞快地在他唇上亲口,而后帝王如常坐着,朝谢明月做个请说手势。
谢明月神情无奈,“臣先写封,陛下看过后再另行改动可好吗?”
李成绮思索息,点点头,想想又补充道:“以孤印信发出去。”
谢明月愣下,反应过来即回答:“是。”
虽人人都知道朝中不少政令皆出于谢明月之手,但谢明月从来分得清楚,绝不僭越帝王所用。
亲卫领命出去。
谢澈接过信。
谢明月心中说清楚,要陈椋观郦缙行事,倘若如满空来般,可控于手中,扶植上位未尝不可。
倘若不可控,则延长战端,不必用全力帮他,能使晋国王室不得安宁即可。
谢明月和李成绮字相距太多,谢澈刚接过便知不
乌黑如云长发散下,长发之后,隐隐透出块素白后颈皮肤,李成绮扒开长发,在上面咬口。
谢明月正在装信手停。
牙齿磨着后颈,点都不疼,只叫人觉得痒,痒得谢明月指尖轻颤下,李成绮含含糊糊道:“还有半年。”
不等谢明月回答,皇帝起身而去。
谢明月余光可见只有快速抽离墨色袍角。
无论是崔氏兄妹,还是李言隐,宿雪青,亦或者当年给他做伴读,亦受宿雪青教导谢明月,都写得手遒劲好字,除却李成绮。
当年教李成绮时,连宿雪青都觉得惊讶,因为李成绮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用功,自然,他写字不难看,甚至说得上漂亮,偏偏没有骨相,不可细究,宿雪青在教导数年仍不见气色后,终于不得不放弃。
“臣字不足宿先生十中之。”谢明月分心回答。
李成绮哀怨地摆弄着谢明月头发。
这时候他宁可谢明月不自谦。
至长乐宫,李成绮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等谢明月写过后再改,然而谢明月写时他也没歇着,时不时在旁边说上两句。
灯下看谢明月,轮廓愈发柔和动人。
李成绮总觉得此人面色有如玉质,忍不住伸手摸下,果然清润。
谢明月执笔动作顿顿,幸而他已习惯李成绮突如其来举动,字分毫未乱。
李成绮站在他身后,越过谢明月俯身去看他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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