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数月阴霾仿佛因为皇帝漫不经心句话扫而空,谢明月垂首,回答:“是,臣没有异议,能同陛下出行,乃是臣之幸。”
李昭看向谢明月。
他顿顿,“谢卿很高兴?”
不然,为何唇角微微上扬?
谢明月抬头,朝皇帝笑,回答:“臣确实很高兴。”
他悬日心终于放下。
然而,又有说不出落寞。
他合该满足。
有李昭能毫无芥蒂地与他相处日,对他而言,其实已算得上是上天见怜。
李昭差点呛到,咳嗽两声,果不其然看见谢明月担忧地看他。
帐幕半垂着,李昭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都倦,半点不想动弹,哑着嗓子道:“水。”
那边有响动,似乎有人听到声音在给他倒茶。
李昭便闭上眼养神。
不多时,凉凉器具轻轻碰碰他嘴唇。
宫人不会如此大胆,是……
谢明月看眼合上帐幕,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夜半。
李昭按按太阳穴,他好像觉睡得太久,现在头疼欲裂。
想起自己做长梦,他神色又几分古怪。
他定是疯,不然怎会梦到自己抱着谢明月叫舅舅?
李昭轻轻放到床上。
季氏总觉得自己看错,不然她为何会看出谢明月动作有那点……不舍?
“今日,辛苦大人。”拉上床帐,季氏低声道。
谢明月轻轻回答,“为臣本分,无辛苦之说。”
倘若李昭明日也如此,那……
李昭摆手,“孤无事。”
他沉默息,道:“谢卿,等孤身体好些,你同孤去宫外看灯吧。”
谢明月愣。
李昭挑眉,“谢卿可有异议?”
他其实就是想看看宫外花灯到底是什样子,值得他心心念念连梦里都求着谢明月想去看。
李昭睁开眼,果见谢明月。
“谢卿?”他微微皱眉,显然是想起什不堪回首记忆,不过马上就恢复原样,“卿怎会在这?”
皇帝神情倦倦,看不出什。
任谁都不会相信,眼前这苍白疲倦帝王,小时竟然是那样单纯粘人。
谢明月垂眼,回答:“是陛下宣臣来。”
还去看河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昭面无表情地想,他定然是觉得谢明月像当年崔愬,自己欲除之而后快,才会叫谢明月舅舅。
定是。
李昭仔细回忆下,无论如何也没回忆到崔愬也带他去看河灯过。
为什会梦见看灯?他很想看灯吗?
出于私心,谢明月其实很希望李昭就这样下去,全然信任他,依赖他,并且只相信他个。
然而不能。
李昭是皇帝,谢明月亦不是因私废公之人。
这样下去,必生大乱。
倘若明日仍旧如此,或可去琯朗那,询问是否有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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