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近乎于小心。
李成绮看向仿佛有些惴惴谢明月。
从前谢明月是不是也和他说过这种话？
谢明月接过碗，自有宫人过来拿走。
他转身，去给李成绮倒茶。
李成绮躺在床上，目光无神地看着头顶。
口中挥之不去药味让他难受至极，幸而谢明月给他端来
茶。
他喝几口，方觉顺气。
李成绮接过去,顺手把勺子也夺过来。
谢明月
愣，眼见皇帝拿自己用过玉匙舀勺汤药狠狠送进嘴里，“陛下，那是臣，”
用过！
如非谢明月持重沉静，现在眼珠大约已经瞪出来。
难道皇帝害怕他在器皿上下毒吗？
“孤不想喝。”他断然拒绝，仰着头看沾在床边谢明月,神情中透出点微不可查示弱。
从前就是再苦药李成绮都能捏着鼻子灌下去,然而或许是时移世易。
他性格有些变化，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眼下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过去,那
何妨任性些？
李成绮反应,落入谢明月眼中却和戒备没有任何区别。
谢明月很能理解皇帝戒备，倘若两者位置调换，他恐怕会比李成绮更为警惕。
只需伸手，便能将他整个人都锢住似。
李成绮醒来干第件事是询问,“谢大人可还在吗？”
季氏虽不清楚为何李成绮昨天白日还恨不得将谢明月正法，今日怎就亲密无比，但李成绮醒来时气色上佳,于是回答道：“谢大人在外面。”
话音未落,李成绮便听到脚步声。
季氏得李成绮示意，躬身退下。
李成绮仿佛漫不经心道：“其实，圆喜坊蜜饯很得孤心。”
见谢明月怔怔地看着他，李成绮想要叹息，道：“所以谢卿在下次入宫之前，不妨给孤带点回来。”
谢明月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是，臣知道。”
或许李成绮今日心情当真很好。
谢明月沉默息，斟酌着道：“陛下若是觉得太医开方子太苦，臣可令开副不那苦。”
除这个理由，谢明月觉得无论什都解释不李成绮行为。
李成绮抬头，皱着眉看谢明月眼，好像不解谢明月为什提醒他样，“你用过？”李成绮低头看眼手中勺子，“孤知道。”
谢明月深深地，吸口气。
他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中，根本没有醒来。
这药本来就苦，李成绮喝得心气愈发不顺，喝到还剩半时干脆把勺子划到另边，仰头喝尽药，然后把药碗往谢明月手中放，好像在给谢明月看他喝净。
谢明月垂首,舀勺黑乎乎汤药,道：“臣冒犯。”然后将药送入自己口中。
汤药极苦，送入口中将舌头都麻痹，他却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李成绮：“……”
这碗药,在他看来，应该全都给谢明月喝下去。
“良药苦口。”谢明月柔声劝他,“来人,再拿只……”
股药味随着谢明月走进而愈发浓烈。
李成绮原本是笑着，在看见谢明月手中黑漆漆那团玩意表情下就垮下去。
“谢卿。”李成绮说这话时几乎有点委屈。
谢明月将药碗奉上，回答道：“臣在。”
李成绮目光落在那碗黑得简直能和谢明月心眼媲美汤药,然后果断地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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