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得愣,“抱歉。”
这下反倒是燕澜愣住:你看得懂手语?
“看得懂,有个侄子是聋哑人,早产儿体质弱,小时候高烧不退导致聋哑,家里人为能和他交流都会手语。”男人说着支起只手托腮,“看你样子你是个高中生吧?高几?”
燕澜犹豫下,手指比个三。
“噢~那怪不得脸苦大仇深,过来坐吧,让这个过来人开导开导你,正好今天心情好。”
“喂,你还好吧?”
燕澜听见声音迟疑下,没有回头,他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在问他。
“是在问你。”
燕澜心里惊,缓缓转过头就看见自己刚才坐着石凳旁草地上蹲着个很年轻男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青涩得像个在校大学生。
见燕澜转过头来,男人脸散漫地朝他招招手,“过来。”
燕澜并没有告诉杨晓乐,现在谢韵之和他五年前看到谢韵之不样,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人。
他记性很好,五年前留仙湖边那半个小时在他心里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分毫,但他写在纸上告诉杨晓乐却只有十分之二。
他是个哑巴,即使会手语,在生活中能遇到和他不用纸笔交流人也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需要用写下来方式,哪怕是和关系很好,当那多年室友杨晓乐也样。
在这世上,只要是个人都会有烦恼想要找人倾诉时候,可这对哑巴来说不是件容易事情,因为他们要想找到个能看懂手语人都不容易。
燕澜第次见谢韵之就在他被焦虑和恐惧折磨得寝食难安时候,那时他穿着身蓝白校服坐在留仙湖边石凳上,对着波光粼粼广阔湖面出神,思考着自己跳下去游几圈心里会不会舒服点,好受些。
男人说完起身坐到石凳上,还伸手拍拍身边空位,示意燕澜过来坐下。
燕澜冷着脸走过去,和男人隔着个身位坐。
男人偏头看他眼,“你是美术生
燕澜微微皱眉。
男人眼皮懒懒地掀,“你有多大烦恼要跳湖啊?”
燕澜闻言愣,缓缓摇头。
“摇头是什意思?跟说句话很难吗?长得像坏人?”
燕澜心里有点烦他,故意比划手语:不会说话,是哑巴。
高考压力,大学学费和生活费,未来需要用到每笔费用都沉甸甸地压在他肩膀上,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对于高考,他需要承担压力和现实问题是周围同学无法想象,他省吃俭用,能申请助学金和残疾人补贴他都申请,高中三年奖学金和竞赛奖金他也样攒着,分钱也不敢乱花,可是比起他所需要,这些根本是杯水车薪。
对没底事情感到焦虑和恐惧是人类本能,大人都未必克服得更何况是当时只有十七岁燕澜,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肚子很饿却没有胃口,吃什都感觉没有味道。
他很不舒服,可是谁也没有发现,也没有人知道,他面前来来往往走过无数人,那些美好欢声笑语听在他耳朵里是那刺耳,以至于他胸腔里陡然生出股烦躁至极戾气。
他猛地下站起身,正想往湖边走,声尾音略显慵懒男声把他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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