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大半天队,老医生面色严肃,把周天皓手上纱布拆,扶着眼镜凑近看,摇头:“你们来得太晚。”
肖重云心中紧:“怎样,感染得很严重?”
老医生把两个人赶出诊疗室:“早就自己好。”
纱布拆,周天皓被刮伤手除结点细小疤(医生说很快就会自己掉),并没有任何问题。他捂着结巴地方,强行狡辩:“真,真觉得很痛,可能是心理作用。学长,你明白那种明明外表没事,内心却痛得要命感觉吗?”
这个理由看就不及格,肖重云却点点头:“理解。”
过往不究,下不为例。
就像顶桎梏从周天皓肩上卸下来,他松口气。胸口空得发痛,他想只要学长愿意追究,自己是很愿意将枷锁戴上,大不就是言而无信,禽兽不如而已。
可是他偏偏不追究。
周天皓走到里间,推开窗户,拳打在墙上,墙灰簌簌地落下来。
可是他偏偏不追究啊。
该打电话喊医生。
还没拨完号,就听见肖重云开口:“不用,就是有点低血压,躺会儿就好。”
周天皓直保持着健康生活方式与应有锻炼,并不知道低血压犯是什样子,虽然觉得不太对,也没有太怀疑。他把手机收起来时,肖重云问:“你说那天话,当你没说过。”
“是,”周天皓攥紧拳头。
“你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送周天皓去机场,路无话。
到候机厅,周天皓不让再送:“肖学长,最近很忙,下次不知道什时候再来。”
“也许是明年,也许就不来。”他声音有点涩,“‘蜀
他额头贴在冰凉墙壁上,慢慢地,慢慢地把自己失望收起来,才开始整理东西。
房间里有种炙热香气,浓重辛香香料,只有种调性,热情洋溢。粗看有点东方味道,细嗅下全然不同。这似乎是种仿香,很熟悉气息,但仿究竟是什东西,却察觉不出。香气来源于夹在书里,又散落在地上固体香珠,学长似乎很不喜欢。他蹲下来,粒粒把香珠捡起来。
等收拾好所有东西再出去时,他又是那个Lotus那个天赋过人,玩世不恭二当家。
周天皓很快订返程机票回上海,临行前天说手还痛,要求学长开车带他再去吃包子。肖重云倒真有点不放心,怕是化脓感染,车就往医院开。他急中生智:“不用不用,没带医保卡!”
可是肖老板有啊,他社保医保都买,样样齐全,还给小鬼也买份。
“是。”
肖重云疲惫道:“做到,你呢?”
因为攥得太紧,指甲扣到肉里,疼痛带回理智,将内心燥热平复些。周天皓低头:“肖学长,对不起。”
肖重云从躺椅里坐起来,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他拉条毯子盖在腿上,黑漆漆眼睛盯着他,突然哑然失笑:“刚才晕得太厉害,不太记得发生什,谢谢你。头还有点痛,不太能走,你能再帮个忙吗?帮把里屋窗户也打开,把那本《戴望舒诗集》丢出去。如果地上还有那种小香珠,捡起来起扔掉,味道太难闻。”
那个笑容如果能够解读出来,应当是过往不究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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