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行业和世界上所有行业样,从来就不是你想象中象牙塔。大部分人对自己职业既无理想也无追求,更谈不上什信仰,无论张口闭口有多好听,肚子里永远只有利益二字。”
“很早就意识到这点。承认,如果跟他们混,会得到很多机会,刚毕业那两年会轻松得多。”裴延此刻情绪起伏是周达非从未见过,“但将辈子陷在那个泥淖里,受制于人情和资历,永远不得自由。”
周达非微微皱下眉。裴延这段话如此熟悉,让周达非以为这是自己说。
裴延是懂得自由可贵,或许他迄今为止全部职业生涯都在为此努力。可是,他依旧会毫不留情地对周达非下手,把周达非牢牢地握在掌心。
“所以你铺垫这长串就是要告诉你真很有天分?”周达非心里有些说不出感觉,赌气道,“还是更关心谁希望你破产。”
裴延冷笑声,起身站到窗前,“今天中午接到个电话,就是刚刚说,最开始发现有天分那个导演,侯林。”
周达非知道侯林。这是个还颇有些名气老导演,拍过片子很多,电影电视剧都有,质量则是良莠不齐。
有良心,也有骗钱。
“侯导算是你启蒙老师吗。”周达非。
后孵蛋。”裴延笑着摇摇头,“当时真是太无聊,每天都去观察、拍下来。”
“到最后拍到几只性格各异小小鸟被孵出来,下大雨时候母鸟会把它们护在身下,自己微微张开翅膀替它们挡雨。”
“再后来小鸟开始学习飞翔,有很勇敢,有…差不多是被母鸟扔出去。”
“你这片子现在还在吗?”周达非忽然来点兴趣,觉得这个小鸟与窝故事或许比《沉睡小火车》要好看点,“这种质朴黑历史应该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分享。”
“你错,”裴延噙着纹丝不动笑意,“片子还在,不过并不是黑历史。”
“老师?”裴延转过身来,“从来就没有老师。所有人——包括爸在内,他们和书、资料样,都只是学习工具。”
“当然,承认侯导在小时候对有过帮助,”裴延这句话语气更阴,“可你知道他今天给打电话说是什吗?”
“他说上次霍离事不只是那个对家操纵,很多业内人士都知道。现在就像电影圈头号公敌,但你要问他们到底做错什事,来来回回只有那几句:行事无所顾忌,不给人留情面。”
裴延似乎咬下牙,“笑话,努力这多年难道是为行事看这帮废物脸色吗?”
周达非张张嘴,似乎想说什。可裴延正是情绪激昂,他走到周达非面前站定,口堵住周达非话头,语速比平常快不少,
“整个7月都在拍这几只鸟故事。后来它们飞走,出于纪念意义,把觉得有价值录像带都留下来。”
“之后没几天,爸当时剧组导演带着群人来家吃饭,闲着无聊就把录像带拿出来放着玩儿——就是在那个时候,所有人第次发现在电影上很有天分。”
“………”
“也包括自己。”
窗外不知不觉间已全暗下来,几声闷雷过后下起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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