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自然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但凡轻举妄动,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梅贵妃便会吹枕头风,说谢镜渊不满意这门婚事,内心对皇帝有所不满。
至于楚熹年逃婚……他本就是混账无赖子,做什都不奇怪,皇帝都懒得和他计较。
谢镜渊隐隐感到阵棘手,因为面前这个人:“不必。”
他故意在楚熹年踏入将军府时候,命人抬具尸体出去。本以为对方会吓得魂飞魄散,躲回曲阳侯府再不出来,但没想到楚熹年不仅不避,反而还贴上来。
楚熹年是娇生惯养富家公子,那双手连薄茧都不曾有,与他握惯长剑粗糙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谢镜渊不由得想起他母亲从前极钟爱盏细颈白玉瓷瓶,剔透晶莹,美不胜收。他幼时觉得好看,偷偷把玩过次,却不知珍宝需护,失手弄碎。
楚熹年见谢镜渊不答话,又问遍:“将军无碍吧?”
离得近,他眉眼愈发摄人心神,黑白纯粹如水墨画般。比女子多三分英气,比冷硬汉子少三分粗野,切都恰到好处。
谢镜渊闻言回神,用力抽出自己手,声音因为剧烈咳嗽,沙哑破碎,狭长暗沉眼睨着他:“你住隔壁院子。”
都是黑血。满屋子弥漫着浓重药味,熏得人喘不过来气。
楚熹年忽略鼻翼间气味,不着痕迹观察着谢镜渊状态,发现对方不似生病,更像是中毒。
老管家悄悄上前,俯首在谢镜渊耳畔说些什,又看眼楚熹年,这才退至旁。
谢镜渊身体本不至于糟糕到这种地步,只是那日楚熹年逃婚,恰又寒意深重,他枯等夜未眠,这才引发旧疾。
谢镜渊见楚熹年到来,微微皱眉,抬手挥退大夫,在管家搀扶下微微坐起身,又是阵撕心裂肺压抑咳嗽。
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谢镜渊无意识摸摸自己右边脸上银色面具,冰冷沁凉,藏着世间最丑陋伤痕。他微微勾唇,笑得诡异,忽然改口:“……不过你若真想与住起,那便搬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云雀:QAQ个都打不过,就很伤心。
句话,言简意赅。
楚熹年又重新握住他左手,仿佛听不懂似:“将军是怕过病气给吗,其实无碍,睡外间榻上便可。”
左手对应人体心、肝、肾;右手对应人体肺、脾,命门。楚熹年紧握谢镜渊手,不着痕迹探测着他脉象,发现对方五脏皆虚。
楚熹年这种人最难处置。
他若骄横混账,谢镜渊无视便是,低语关切,反倒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未来得及说话,楚熹年便已经自发上前坐在床榻边,把握住谢镜渊冰凉手,语气担忧:“将军病情如何?”
他指尖不着痕迹落在对方手腕间,切住对方右手寸脉。同时眼眸扫,发现谢镜渊指甲根部透着股不正常青色。
这个突如其来动作让谢镜渊罕见愣下。他感觉自己指尖传来轻微灼烫感,短暂恍惚瞬,陡然意识到自己体温已经很久不曾正常过。
“……”
谢镜渊皱眉,想抽出手,对方却握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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