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语罢头也不回朝外走去,身形很快消失在小径尽头。九庸见状握剑手紧紧,几经犹豫,到底也没追上去把人拦住,皱眉继续巡视。
楚熹年站在窗边,见云雀成功离去,这才收回视线。他下意识看向内室,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恍惚间有什东西动动,不动声色掀起帘子走进去。
谢镜渊该不会醒吧?
楚熹年静悄悄走到床边,正准备伸手试探下,然而指尖刚刚碰到谢镜渊,便被人把攥住——
“你做什?”
楚熹年淡淡嗯声:“明日有事出城,你记得提前备好车马。”
云雀闻言点头应是,但不知想起什,又神情为难道:“公子,奴婢……奴婢身子不适,想去看看大夫。”
楚熹年很好说话。他闻言转身折进屋内,取袋碎银子,不着痕迹将纸片塞进去,将钱袋收紧,然后递给云雀:“去吧,莫要耽误差事。”
“谢公子。”
云雀收好银子,转身朝着院外走去,然而未走两步便被人拦住,抬眼看,却是九庸。
打开密室。后世人也许觉得稀松平常,但在这个没有高精度工具辅助时代,已然是巧夺天工。
楚熹年掀开地砖,发现里面藏着名册。他张张翻阅,上面墨色字痕在月色下无所遁形,足有三十多张,其中四品以上郎将便有六名。
这些人都是谢镜渊日后协助太子造反心腹。
楚熹年挑几个无关紧要名字记住,却又觉得没有名高阶军官缺少可信度。正犯愁,目光不经意扫,“武席良”三个字却陡然跳进视线。
自古位高权重者,麾下跟随者无数,却难免出几个反水叛徒,谢镜渊也不例外。在《千秋封侯》原著中,谢镜渊后期造反,曾有名部下偷偷反叛,投入晋王麾下,并泄露他囤积私兵事,就是这个四品中郎将“武席良”。
道冷冷声音在黑暗中陡然炸响,细听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困倦。
楚熹年心脏紧,却若无其事道:“睡不着。”
九庸眼中是毫不掩饰怀疑:“你出去做什?”
云雀闻言气得暗自咬牙,面上却微微蹙眉,捂着肩膀,装出副疼痛难忍样子道:“肩膀疼,出去瞧瞧大夫,怎,这也不行?”
九庸语气冷酷:“你难道不知将军府有规矩,旦入夜,奴仆不可擅自出府。”
云雀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跺跺脚,直接把推开他:“那是你们将军府规矩,是曲阳侯府人,你管不着!上次打掌,还嫌不够,有本事就剑杀!”
天天就知道欺负女人,算什英雄好汉!
这个人物看来还没被蝴蝶掉。
楚熹年笑笑,将东西原样放回去,然后擦掉上面萤石痕迹。他从桌上抽张纸,用提前准备好炭笔在纸上飞速记下几个名字,其中就有武席良,然后叠成小纸片,塞入袖中。
做完这切,他熄掉香炉里迷魂香。然后披着衣裳走到门边,将门轻轻拉开条缝。
九庸正在院子里巡视,见状脚步顿,目光鹰似看过来。他虽未言语,但很显然,他怀疑楚熹年有不法举动。
云雀见楚熹年出来,想起他对自己吩咐,故意上前步问道:“公子,您可是有什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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