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并不知晓众臣心思。他见谢镜渊身旁坐着名白衫公子,玉带锦袍,实在气质出众。眉眼间瞧着有几分熟悉,出声询问:“可是曲阳候家二子?”
楚熹年闻言从席位起身,落落大方,身长玉立:“回陛下,正是草民。”
燕帝见状唔声:“朕听闻群英宴上你智破奇案,实乃人中俊杰,今日见果然不俗,气势不逊乃兄。曲阳候生两个好儿子,坐吧。”
看出来,燕帝对楚熹年这种出类拔萃又无甚威胁后辈很是欣赏,言语中都多几分笑意。
“谢陛下夸赞。”
楚熹年认真看向他:“与其让将军把性命轻易给旁人,倒不如给,将军说是不是?”
他说这句话时,在桌下握住谢镜渊手,扣得严丝合缝。
不知怎,谢镜渊心跳忽然漏拍,他挣扎瞬,却反被对方牵得更紧。直到燕帝目光落在下首,发现谢镜渊也来赴宴,出声询问:
“谢卿久病不愈,今日前来赴宴,倒比从前少几分病气,可见太史令掐算无误。好好保重自身,你乃大燕栋梁,朕日后还需多多倚仗于你。”
依外人看来,谢镜渊哪怕久不上朝,也依旧圣眷优渥,引得天子频频关切询问。楚熹年却从中听出几分疏离忌惮,对谢镜渊无声动唇,说四个字:“韬光养晦。”
燕帝是上届权位之争赢家。彼天下大乱,狼烟纷起,他与先帝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创大燕百年基业,绝非等闲之辈。
只是后来登基为帝,满腔热血到底被年岁消磨殆尽,留下只是位多疑敏感,满腹猜忌帝王。
当燕帝从外间步入内殿时,众臣齐齐起身行礼,高呼万岁。声音震彻殿宇,有拔山之气势,回音久而不绝。
楚熹年不着痕迹看向门外,只见名穿帝王冕服中年男子于宫女簇拥下在龙椅落座,十二旒玉制冕冠垂落眼前,遮住那双眼睛,让人难以窥探情绪。
燕帝声音低沉,暗藏威严:“众卿免礼。”
楚熹年没打算在这个生性多疑皇帝面前出什风头,淡笑落座,宠辱不惊
太子也是这个意思,不着痕迹看向谢镜渊,对他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装病。
谢镜渊起身对燕帝谢礼,垂眸遮住眼底神情。他用帕子掩唇,声音嘶哑,面色苍白病弱,仿佛随时会命归西:“臣多谢陛下关怀……”
众臣见状无声交换个眼神,心想谢镜渊这是病不行,也不知陛下是否会找人接替其手中兵权。听闻晋王在朔方接连告捷,短短数日就已平定匪乱,消息传入京中,已经引得流言四起,更甚者有大臣言说晋王文武兼备,实乃诸皇子典范。
晋王若是诸皇子典范,那太子又将置于何地?
些心思活络豪门大族已经开始思忖着要不要开始重新站队。
“谢陛下——”
众人收礼,这才纷纷落座。楚熹年见燕帝身旁守着名身穿银鳞甲将军模样人物,气质深如渊海,身形不动如山,料想便是禁军统领周温臣。
只看表面,时倒察觉不出什漏洞。
楚熹年将目光重新投注在谢镜渊身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继续刚才话题,意有所指低声问道:“该除掉谁,才能让将军把另外半条命也给?”
谢镜渊勾唇反问:“你就这想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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