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两皆用木箱锁着,更不提十来车粮食。只见晋王府人七手八脚将东西抬下车,拨开缓慢行进军队,投胎似直往户部冲。
楚熹年站在对面茶楼上,将切都收入眼底。他看眼时辰,见已经差不多,遥遥对谢镜渊做个手势,示意可以收队回营。
头顶落霞漫天,将屋脊照得金光闪闪。暗蓝天色缓慢吞噬着霞光,最后天色擦黑时,晋王府人才堪堪赶到户部。
户部*员清点完各家银两,拟出名单,已然准备落锁放衙。然而刚刚走出门口,就见群彪形大汉抬着箱子直往此处冲来,气势汹汹,吓得不禁后退步,指着他们道:“你你你……你们是何人?!”
晋王侍从跑得气喘吁吁,从怀里掏出张银钱清单,重重拍在他手中,上气不接下气道
侍从恨得咬碎口牙,强挤出抹笑来:“您看,要不让您兵让让位置?”
“让位置,怎让?”
谢镜渊甩甩手里马鞭,指着那些队列整齐士兵,饶有兴趣道:“你瞧瞧,他们若让位置,后面不就全乱套。”
侍从已经难掩焦急:“可小人粮车……”
谢镜渊声调懒懒,每个字似乎都故意拖长音:“不急,武德营也就那些人,你再等上半盏茶功夫,他们自然也就走完。”
礼:“小人见过将军,敢问将军可是要出城去?”
谢镜渊垂眸,漫不经心瞥他眼:“你是何人?”
语气不急不缓,直让侍从心急如焚:“小人是晋王门下,奉命押送粮车,敢问将军这是在做什?”
谢镜渊似笑非笑:“哦,原来是晋王门下,也没什大事,武德营来许多新兵,本将军带他们出城操练罢。”
侍从听只是普通练兵,悄然吁口气,陪笑道:“不知将军可否行个方便,让晋王押粮车过过,时候晚,这户部就落锁。”
侍从闻言也只得退到旁,强自按捺性子等着。然而盏茶功夫过去,两盏茶功夫过去,半个时辰都过去,出城士兵队伍仍然长不像话。
侍从终于忍不住上前,咬牙切齿问道:“谢将军,敢问你这武德营共有多少人?”
谢镜渊没有计较他无礼,语气轻飘飘道:“哦,没多少人,也就三千之数。不过本将军忘记告诉你,听闻武德营要出城练兵,平骧营、宣虎营也要跟着起去,三个营加起来……”
谢镜渊当着他面算算:“嘶……其实也没多少人,不过本将军有些算不清。”
侍从终于看出他是故意挡道,只怕再耽搁下去,误晋王事自己吃不兜着走。也顾不上计较,立刻转身吩咐那些人:“快快快,不要马车,留下几个人守着,其余跟起把银子抬去户部。”
“唔……”
谢镜渊闻言好似陷入沉思,半晌都没说话。
侍从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火烧屁股,恨不得直接插上翅膀飞过去,却还是只能强自陪笑:“将军您瞧,近日北地出蝗灾,晋王也想尽份心力,您深明大义,不如便高抬贵手,让小人车马先过去吧。”
谢镜渊睨眼那长长车队:“原来如此,你怎不早说,早说本将军就让你们过去。”
他话虽如此,却依旧安安稳稳坐在马上,没有半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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