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燕帝近日彻夜难眠,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来,又请太医又请高僧,偏偏查不出病因。外人不知晓原因,太子却
月上中天,疏影横斜。皎洁月色倾洒而下,将庭院地面照得发白,鹅卵石小路上棱角微微闪光,铺成条蜿蜒银白路。
楚熹年正坐在书房内,俯首在桌上描描绘绘。只是用并非墨汁,而是姜黄汁。只见他在黄表纸上画出名官服男子剪影来,右眼留小块空缺,看起来奇奇怪怪。
太子趴在桌对面,盯着看半晌:“你在画谁?”
谢镜渊则没那多顾忌,直接凑到楚熹年身前看,而后挑挑眉:“你画是秦道炎?”
楚熹年吹吹纸上痕迹,只见那姜黄干透之后,颜色便渐渐淡下去。他问谢镜渊:“如何,画可还像?”
消息传回晋王府时候,晋王只觉眼前黑,差点也跟那侍从样晕过去。他气得遍体生凉,勉强扶着桌子站稳身形,咬牙颤声道:“太子分明是故意!”
楚焦平闻言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募粮已经结束,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商贾,皆有所捐,独独缺晋王,燕帝看见会怎想?
楚焦平心中又是气又是急,皱眉道:“殿下糊涂啊,若早早将银子送过去,太子纵想动些手脚也没办法。现如今步步受掣肘,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晋王闻言脸色青白变幻。他本就心情不虞,被楚焦平如此指责,愈发糟糕到极点,拂袖道:“够,你说本王都知道,可现在事情已经如此,本王还能怎办!”
晋王起身在屋内团团乱转,末想出个不算办法办法:“本王就不信这银子只能过太子手,明日本王便进宫,直接让母妃代为募捐,交到父皇手中。”
谢镜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没说话,不想打击楚熹年。
太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楚熹年啊楚熹年,孤还以为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没想到画技连三岁小儿都比不上,可见世无完人。你若想画秦道炎那个独眼龙,孤给你画,你瞧你画,歪歪扭扭,活像个鬼。”
楚熹年却意味深长道:“殿下猜对,画就是鬼,只求形似,不求神似。”
谢镜渊闻言品出些许别样意味,他看向楚熹年,语气热心:“你又在打什主意,说来听听,本将军也好帮你起参谋参谋。”
楚熹年又重新换张黄表纸:“那便劳烦将军替想想,皇帝到底最怕哪些’鬼‘。”
楚焦平闭眼,缓缓吐出口气。太子足足给三日期限,平王昌王他们也都老老实实将银子送去东宫,偏晋王特立独行,由后宫女子代为转交,让旁人看怎想。
楚焦平眉眼间罕见出现丝挫败,语气疲惫道:“只怕明日再送也晚,太子此举分明是有意为之,他定早早就将功德碑刻好,殿下纵然将银子交去,名字也刻不上去。”
晋王噎:“那本王现在便命人将银两送给母妃?”
楚焦平看向外间已然暗下来天色,缓缓摇头:“宫门已经落钥,早就过递帖参拜时辰。再者那些银两少说数十箱,殿下如何运进宫内,深夜必然惊动陛下。届时陛下问起,为何不在三日之内交齐银两,殿下如何答复?”
句话将晋王最后念头也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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