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摘下脸上带着余温面具,在边角摩挲片刻,不知在想些什,片刻后顺着瓦片缺口看下去,轻笑声。
还能是为谁,自然是为本将军。
谢镜渊用尾指勾住面具,翘着二郎腿,懒懒靠在屋脊上,连身形都懒得掩饰。他唇角微勾,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愉悦。
楚焦平显然不可能轻易被说动:“你不必多言,绝不可能倒戈相向去帮太子。”
两姓家奴如何能有好下场,背叛旧主人又有谁敢用,他对这点看得很清楚。
要计谋,有臣子;要诗才,有状元。
个皇帝若什都会,满朝文武也就没用处。
楚焦平冷声道:“你这是诡辩!”
楚熹年确实是在诡辩,不过他们又不要求太子能与三皇五帝并肩,当个普普通通、无功无过皇帝也就罢,笑着反问道:“兄长认为说不对?”
楚焦平缓缓攥紧指尖:“太子到底给你灌什迷魂汤?”
楚焦平第次露出这种神态,眼中满是愠怒,没想到弟弟竟真投靠太子,咣声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压低声音斥道:“你以为皇位之争是好玩事吗?谁让你掺和进来!”
谢镜渊在屋顶上听见动静,心中莫名有些担忧,皱眉往下看去,却见楚熹年不慌不忙道:“兄长难道不知,早在你投入晋王门下时,曲阳侯府便已经无法脱身。你大业若成,自然满府荣光,可若择错明主,亦是满门陪葬。”
他用最轻飘语气说着最令楚焦平惊惧结局,房内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楚焦平从位置上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末忽然重重掌拍向桌子,盯着楚熹年字句质问道:“就算晋王不是明主,太子又能强得到哪儿去?!你为太子,便要置梅、楚两家百年交好情分于不顾吗?!”
楚熹年却道:“他会是个好皇帝。”
楚熹年笑笑:“不需兄长倒戈相向,恰恰相反,是来帮兄长。”
他说着,忽然压低声音,状似热心道:“晋王他日若要造反,兵力自然不够。兄长记住,周温臣在青平坊有个相好,那女子与他连孩子都生,是周家唯血脉。”
他语罢意味不明笑笑,转身推门出去,徒留楚焦平
“为不是他。”
楚熹年缓缓垂眸。烛火中,他身白衣皎洁,恍若谪仙,神思飘远,似乎想起某个人。
那你是为谁?
这句话楚焦平没问,楚熹年也没说,
只有躺在屋顶上偷听某个人,似有所觉坐起身。谢镜渊身黑衣,险些融入夜空,晚风吹拂,将他衣袍吹起,像江湖上来去无踪侠客,下秒便会随风而去。
他说:“太子会是个好皇帝……”
楚焦平闻言蓦地静下来,他神情几番变化,似是不知该说什,最后变成个略显讥讽表情:“无计无谋,无才无智,轻浮鲁莽,游手好闲,这便是你所说好皇帝?”
楚熹年忽然觉得楚焦平很像从前自己,也像台下不知真情看客。
他们在台前,只见金陵玉殿,秦淮水榭。不见青苔碧瓦,五十年兴亡踏遍。
“太子虽愚但诚,虽顽但义,他若智计满怀,要满朝臣子又有何用?他日后是要做皇帝人,有颗不害人心,会知人善用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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