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予捏着那张面具,指腹被压出深深凹痕,靠在椅背上扯扯嘴角。
可笑就可笑吧,被打回地狱之前,他还是私心,想更过分地沉溺进天堂里-
沈禾柠以为医科男生们看见脏兮兮加残破血腥就会职业性反感,绝对欣赏不她这种堕天使装扮,好落得个清净,完成学校任务快点回家。
结果这些人也就最开始时候意外下,不约而同适应良好,在整个舞会现场灯光音乐催化下,亢奋得不行,歇斯底里叫她名字,起哄她上中央舞台跳舞。
作为舞蹈学院主打,沈禾柠提前就被负责人千叮万嘱过,千万配合点,让舞会尽量圆满,别耍小性子。
得多心疼看重个人,薄时予才能这如履薄冰,觉得自己不配,爱她就是害她。
也幸亏是这样,否则要把两个人分开,还得比现在难得多。
如果仅仅是做兄妹,他不干涉,但要谈其他,沈禾柠绝对不是良配,纠缠越深越没有好结果,不如让时予早点清醒。
老爷子拨着手串上紫檀珠子,眼尾皱纹沟壑盘结更重。
薄时予似有似无地笑,嗓子里含着砂,回答他:“好吃,以后吃不到,只能趁现在。”
还是你就打算跟沈禾柠分开之后,这辈子不结婚?”
“分开”两个字捅进心口,往深处发狠地扎。
薄时予没回答,正好礼堂大门被人从里推开,里面躁动音乐声奔涌出来,老爷子年纪大却耳聪目明,当即道:“你现在在哪?”
“同个时间点……”他然喃喃,“舞蹈学院那个什过家家舞会?时予,你为沈禾柠放弃这边,去那种掉价场合?”
他语气并不重,却可以三两言语准确击中薄时予痛处:“以为你最冷静,结果现在是怎?”
沈禾柠也没打算在这种场合摆什性格,只要薄时予不在,她向来能放得开。
舞会现场棚顶吊很多绑着各种装饰绳子,匀速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车里恢复安静,礼堂门没再关紧,虚掩着,声音不像之前那大,但持续地往这边飘,都是狂热欢呼声。
薄时予把面具摘掉,看着身上从没试过奇装异服,握住残腿膝盖,声音很低:“这样可笑。”
江原分不清他是自语,还是在问他,心突突跳着要否认,哪可笑,帅炸天,进去就碾压全场。
不等他吭声,礼堂里面声浪就掀起更大热潮,男男女女此起彼伏在大叫沈禾柠名字,男声显然更高亢,数不清有多少人。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还没怎样,对沈禾柠掌控欲就已经到这个地步,她才多大,爱玩年纪,参加个舞会你都受不?你这样程度,不是比你妈妈病还重得多?”
他顿顿,叹气道:“时予,别怪爷爷说话难听,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懂,你不是个健全人,再多钱权也弥补不,心里塞还都是不能让她知道秘密,游戏倒计时也摆在那——”
“悬崖边那口蜜就那好吃,明知这样还非要去尝?”
除沈禾柠当年凭着童稚和莽撞,把少年薄时予从自闭里拉出来,让他有些感念之外,他向来是不太能看上沈禾柠。
但他句句不提沈禾柠不好,矛头只是指向准薄时予自身缺陷,就是这样,才能轻易触上薄时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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