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共才两间房,伏城总不能把他扔进金铃屋里,只好带进自己屋。他屋子充分体现什叫穷二白单身汉,除张床张桌子就没有多余家具。那张床更是质朴不行,连个床幔都没有,用金铃嫌弃话来说,就是块棺材板。
伏城有个洁癖师父,生活上其他方面都挺糙,就是床铺理得丝不苟。他看看周玄逸这乱糟糟身,点也不想让他染指自己棺材板,就把人撂椅子上,让金铃先给他擦脸,自己也去洗把脸。
伏城脸上顶着张人皮面具,没有周玄逸那不舒服。他顺着脖子上圈细微凸起,卸下陈铭脸皮,张完整而黝黑人皮拿在手上,乍看上去有点吓人。
伏城打小比别人皮糙肉厚,但架不住被青面小鬼挠下,胸前三道血口子有点深,轻轻动下就扯得倒吸气。他把身上能料理伤口都尽量处理。手掌和左腰凑成套伤,伏城面缠纱布面骂周玄逸不识好歹。
女人没说救出周玄逸之后要把他在哪里“交货”,只说自己会回来。周玄逸晕死之前也没说过自己要“回”哪儿。伏城扛着个麻烦无处可去,只能路扛回自己破庙。
金玲气鼓鼓蹲在石阶上,怀抱着只黑猫。这只猫通体发黑,唯独额头上有块白色斑点,跟伏城长相有点异曲同工意思。黑猫此时安静卧在金玲腿上,睁着双精神黄瞳,跟金玲起盯着门方向。
伏城每次出任务金玲都会很固执等他回来,有时候等到天亮,有时候等到第二天夜晚。金玲很讨厌这样,但伏城不愿意带她出去,她也不愿意乖乖睡觉,于是两人折中下,金玲边等边问候伏城祖宗十八代。
今天不算太迟,但金玲就是有点心慌,出奇没有侮辱伏城他家祖上。她隐约感觉好像有什大事要发生,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外面三更梆子响起,下下好像敲在金玲心头上,她数着梆子声,有点烦躁起来。
门突然猛地被推开,金玲起身动作有点急,卧在腿上黑猫尖叫声,在空中灵活转个圈,好歹没四仰八叉摔在地上。
“你……”金玲时间无语凝噎,被两张黑脸镇住。
金铃不怎干伺候人活,拿着抹布对着周玄逸黑脸十分不乐意。她沾沾融开皂角水,没轻没重在周玄逸脸上乱七八糟通抹。她刚开始手劲儿大,带着股怒气,统统发泄在男人脸皮上。等到周玄逸五官渐渐显露出来后,金铃动作慢慢放缓,跟挖宝藏样,慢慢拨开周围黑泥土,露出块无
金铃好会儿才把嘴皮顺利索,问道:“你半夜上哪儿挖煤?”
“是啊,没挖到煤,挖个人。”伏城扛着已经彻底晕死过去周玄逸,翻个白眼,吩咐道,“去打盆水。”
“这谁啊?”金铃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不喜欢生人,对陌生男人有种本能排斥,伏城为照顾她情绪从来不让人在破庙留宿。
伏城看着金铃皱成团小脸,耐心解释道,“他最多住晚,明天就走,等会儿跟你细说。先去打盆水,融点皂角粉进去。”话这说,伏城也确实是这打算,但后来发生事儿明显不在他意料之中。
金铃老大不愿意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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