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久没有人来过,听到脚步声,不少病人都朝林言回过头来。
有些呆呆地望着他;有些面无表情;有些疯狂地扒着铁栅栏,撞“哐哐”作响,猛然从窄小缝隙里伸出手来,挤青紫,试图抓住林言衣角,嘶哑地大吼:“没有疯!!放出去!”
林言被吓跳,稍稍侧过身,躲过去。
他凝神挨间挨间地搜寻着,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林言看
休息十余天,林言到事务所后第件事,就是把锁在抽屉里记事本取出来。
他将新收集到资料整理好,揣进口袋里。然后打车去市区外所精神病院。
他母亲经纪人叫陈曦,当年出事后,她在陆家做过段时间花匠。但没过多久,陈曦意外遇到事故,头部遭受重击,好不容易从植物人清醒后又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
至今已经二十多年。
林言对她到底是意外遭遇事故,还是被人预谋谋杀,抱有极大怀疑。
此时已至四月,他却感觉春天还远没有到来。
在他来澜城上大学之前,外婆那会儿已经病很严重。
接近八十岁老妇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天中几乎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
但她总在神志清楚间隙打开电视,在昏暗晦涩屋子里,带着老花眼镜看澜城天气预报。
“澜城冬天好冷哟,昨天又刮大风啦。以后言言过去,要多穿衣服。”
随便你把骨灰盒刨出来,爱扔哪个地下室扔哪个地下室。”
“林言,你怎老爱说这种疯话?”
陆含谦哼笑,十分不以为意:“别想乱七八糟。以后不会再找别人,就好好跟你处。保准儿给你照顾得舒舒服服,以往后离都不离开。”
林言低笑下,似乎像不信,又有点像嘲讽,说不清是什意味,句话不答推门走
多可笑啊,当他对个人造成无可扭转伤害时,却仅仅只需要句“以后好好跟你处”就企图得到谅解?
谨慎起见,他没直接报陈曦床号,而是以探望与陈曦同层另位病患为由,进“深度监控”住院部
那是怎样环境啊。
光线昏暗阴冷,地处无法照进阳光偏僻角落。冰冷铁栅栏后,东倒西歪地摆着几张床,病人目光呆滞地垂头望着地面,水泥地上是滩滩未干水渍。
空气中尿骚味和84消毒水刺鼻气味混合在起,连带林言进来护士都难以忍受,不耐烦地到楼梯口就停下,挥挥手道:“最多半个小时。你自己去看完回来吧。”
林言点点头,朝走廊深处走过去。
“们言言真争气呀,考上这好大学哩。”
“这坐火车过去得二十多个小时吧。以后外婆就看不到们春天和秋天时候言言啦”
但何止是冬季寒冷呢?
林言默默想,在这座权贵众多,出身豪门便几乎可以只手遮天城市,连春天,都似乎是无法到来。
***
在这世上,有那多什都没有做错,但仅仅因为性格不合就只能错过恋人。
林言在心中冷笑,凭什他陆含谦,就自以为是到只要他纡尊降贵道个歉,旁人必定千恩万谢地接受他好感?
——不可能。
想都不要想。
林言走出单元楼,拢紧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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