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十初抬起手背摸把脸上泪痕,转眸看着云谏。
声虽恭谦,却眸如刀刃:“费很大劲,才勘查出问题所在,他不是被落石击中而亡,而是……被人以剑寸寸刺破脏腑后,又剑扎穿心脏才死!他死在自己本命剑下!”
简十初颤着手,从怀中摸出角碎布,碎布鲜红又泛着暗污。
“这块衣角至死都被那孩子紧紧攥在手中,这就是杀害他人留下证据!”
鲜红碎布被他狠狠抛扬在空中,血污被灵力洗干净,化作原本该有颜色,那是截粉红布料。
“呃……”简十初是带着任务来,不可能离开,尽管他也察觉到云谏身上莫名涌动凶悍。
还是轻咳声,眼眶倏红道:“自然,仙尊既然说妖邪已被您斩杀,但面之词不可信,等自然要继续调查,至于神脉坍塌事,还要等君家主那边调查结果。”
“这最后件事,那就是……关于那惨死徒儿!他本是领命去往苍梧城镇邪,却不想殒命于神脉之中。”
立马有个仙门弟子凑上来,急道:“对啊!钟离师兄是带着们起进去,们已经是最后撤出来那批人,出来后才发现师兄不见,再之后神脉就坍塌,们等会儿确定没有余震后便起去找钟离师兄,可却看见……”
那弟子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泣不成声。
确实是他到来造就神脉坍塌。
比翼鸟精魂血肉早就融合在神脉之中,它死,神脉自然失去天外灵力供给,顷刻崩塌。
云谏从不是个愿意过多解释人,并非他愚笨不懂开口,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对人类失望与厌恶。
更遥远记忆,他不清楚。
可千年前,他心心念念人在被批判成妖邪时候,怎可能没解释过?他那怕疼,定是拼命解释,拼命求饶过,可没有个人愿意听他诉说,没有个人愿意帮他下。
立马有弟子认出,惊恐道:“整个云缈山只有闻人玥才穿这个颜色衣服!”
“不!不是,闻人玥没离开过云缈,镇邪队伍出发第二天,就有人发现他
其实在很多人眼中,钟离泽是个极好师兄,他常常指导师弟们练剑,有什机缘巧遇都不会忘记大家,那番谦谦君子模样深入人心。
直到他身死消息传遍云缈,不知多少人为其落泪。
简十初长叹声,仰头止泪道:“那孩子被埋在碎石中,浑身都被砸烂,成肉屑烂泥,块完整尸骨都找不到。”
他当时看到那团布包时候,整个人近乎昏厥过去。
旁人只道他师徒情深,难以接受这件事,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钟离泽和任何弟子都是不样,这世上只有个钟离泽。
记忆冲涌进脑海中,云谏听着那些七嘴八舌诘问,竟时分不清是千年前彤岫村还是如今云缈山。
他浑身游弋着冷冽到难以自控气息。
直到步凌尘快步走过来,扼住他手腕,俯他耳边低声说:“冷静,屏气敛神,控制住自己。”
云谏深吸口气,闭闭眼,将那股险些揉乱成团狰狞心绪强压下去。
步凌尘替他对简十初道:“还有什事吗?没事就赶紧带人走吧,待客看茶事云缈主峰就可以做,神隐峰还是清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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