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胡思乱想,字没写两个,灯芯却挑好几回。
屏风内水声都歇下来,师尊裹着轻薄白色衣裳,带着湿润雾气走出来,银色长发半湿地贴在侧脸脖颈上,随意斜靠在藤椅上,半躺着拨开自己长发。
将夜瞧着出神。
师尊瞥眸看他,说:“过来,给擦头发。”
将夜腿快过脑子,他意识到时候,自己已经握着布巾点点吸干银发上水渍。
他宁可让自己看起来过分勤勉,挑灯夜读。
但其实,隔着屏风听见里面哗啦作响水声,将夜根本没心思好好看书,屏风是薄纱锦绣,被幽微暖光穿透后,师尊影子就投在屏风上,没有衣冠为屏,轮廓曲线就这直兀兀地,bao露在将夜眼底。
他忽然想起来句话:为何做文章不用心啊?原是心想那女钗裙……
师尊自然不是什女钗裙,但师尊美,早就超越性别。
将夜本来年纪就不大,也没谈过恋爱,更不知道什是喜欢,什是爱,只知道自己会因师尊举动而心悸,双眼总不想从师尊身上挪开。
脸也红,耳垂也透血,脖颈更是泛上层浅绯。
师尊温凉指尖触碰下,他就忍不住跟着颤。
好不容易捱到包扎完,将夜赶紧想办法先把师尊支开,好让自己喘口气。
他说:“师尊,那个……你今天累不累?给你准备热水来着,你泡澡放松下吧,浴桶在屏风后,换洗衣服也放好。”
说完又手忙脚乱地蹦跶起来,冲到案牍边,抓起笔道:“再多练会儿字。”
他心里很清楚,师尊可以用灵力直接蒸干头发,他更清楚,师尊其实不需要沐浴,个清洁咒就能解决问题。
但他们都没有选择最直接方式,而是……
将夜手指穿插在师尊长发中,偶尔触碰头皮,便觉指尖似有轻微电流窜过,让他心悸不已,脑海也开始胡思乱想。
他问心有愧,因此做事难专心。
人总是复杂,边说着绝不染指师尊,边满脑子都是师尊音容。
他甚至想过,反正他都已经占有这具身躯,这个身份,原主应该也回不来吧?那他可不可以继续占有着,永远占有这切,包括……包括师尊……喜爱。
人旦犯错,就总会给自己找冠冕堂皇借口,将夜不能免俗。
他觉得原主若是对师尊心怀恨意,那让原主回来岂不是害师尊?还不如自己好好守护师尊,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师尊!
这几天除睡吃,吃睡之外,云谏其实有给将夜布置任务。
大约是实在见不得将夜继续当个文盲吧,又或者在他记忆中,千年前,那个从山涧赤足走来少年也是不认识人间文字。
云谏当时不告而别去取沙棠果时候,还不知道少年看不懂文字,只留下封书信给少年,说明自己去何处,让少年最近不要下山,他不放心少年独自与这个世界相处,可惜是,少年守着那封信,根本不懂写什,就挨个拉着人问,心怀叵测人曲解信中内容,将单纯少年骗得丧命。
云谏想起这些事,心底就抽痛。
将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吃没文化亏,这下被师尊逼着学习也挺难受,但起码比被师尊死死勒在怀里睡觉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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