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要同他坦诚相告吗?将夜浑身紧绷。
云谏沉默会儿,违心道:“你不必觉得有愧于,你觉得你对做那些事才不好受是不是?没关系……”
“啥?”
他是不是听错什?
云谏将脸埋在少年颈边,深嗅他身上那股极浅淡,却能安抚他躁郁泠泉气息。
将夜点都不愿意让自己太在意关于师尊那些事,他哈哈笑声,挺苦涩,但他自己没察觉。
“那好呀,师尊去吧,到时候还是搬回弟子苑比较好,师尊放心,会定期来这里打扫,等师尊回来肯定点灰尘都没有,若是师尊不回来……”
“你在想什?”
云谏打断他,嗓子里倾出声音有些恼怒。
将夜只觉得手中捧着滚烫烛台摇晃下,整个屋子里光影也跟着眩晕片刻,烛台被师尊端走,他整个人也趔趄下,被师尊拽着坐到腿上。
“呃……”云谏默会儿,盯着他开口道:“生气吗?”
“呃……”确实很生气,但将夜还是怪不得他师尊,他是气他自己,明明是他自己太造作,他那晚要是不那主动撩拨他师尊,哪里会有那些后续之事呢?
云谏:“你去见过神烟,她说话你不要全信,潆洄岛人曾是神裔,他们不值得被信任。”
他以为他生气是这件事?
将夜有些委屈地抿抿唇:“所以……师尊真要离开神隐峰?要跟着那个神烟仙子去潆洄岛?”
有些哑然:“师尊。”
就是这句话,蓦然让他脑中闪过些记忆片段。
都是破碎,是他被镇在地板上,喉咙漏出哭腔,是他被捆绑在椅背上,难受得不行,而喊出那声「师尊」。
细碎记忆存不住多久,就如树梢落叶,晃而过,便跌入潭水,拽着沉进去,看不清。
屋内原本掀翻矮桌复原,地上倾泻衣篓也被扶起,就像什都没发生,唯独衣篓中脏衣不见,玉石也不见,桌上茶壶连带着不知春茶罐都不见。
嗓音沙哑道:“没关系,原谅你,你不要不好
将夜心底慌,忙不迭要站起来逃开,却被他师尊拴着腰。
“去潆洄岛是真,带神烟起去也是真,但你为何会觉得要把你个人留在这里?你觉得……会放心吗?”
“呃……”将夜脑子没转过来,不晓得该不该开心。
“傻子。”
他师尊曲指刮刮他鼻梁,叹气:“胡思乱想那多做什?今天是不是在水榭发疯闹脾气?你想起来那些……”
“是。”云谏点头。
将夜心底有些苦涩,他觉得自己到底是过于依赖他师尊,但谁也没义务直陪着谁啊,师尊去哪儿与他何干?
但是,他想着师尊离开神隐峰,去别地方,见到更多新鲜事物,新鲜有趣人,自己是不是就……没那重要?
这个念头让他只觉得胃里泛酸,冒出来又被他狠狠压下去。
想那多做什?挺可笑,他这样看起来像个怨妇。
不用说,也知道,他师尊应该是晓得什。
将夜垂着睫不说话,捧着烛台很烫。
他不开口,但总要有人打破寂静。
云谏说:“过来。”
他本能地,条件反射地就要抬足,却又在反应过来瞬间停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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