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要从心脏里剥离个人情绪与意志,是件很难事,冰寒刺骨刀刃带着极冷冽阴寒力量去剖他心,去剥他魂灵中情绪。
那些曾经有过细小怨
他跪在霜雪之上,膝已冻僵,双臂藤锁绞缠着深扎两侧岩壁。
高崖之上,罕有生灵。
劲风如同刀裁,裹挟着霜雪如利刃般切割在脸颊上,天空是铅灰色,云层压得很低,浓重地犹如染少许墨水,自天堑流淌滚下,路摇曳至此,雪积很厚,铺陈在地面上,足以漫过脚踝。
云谏觉得很疼痛,可他扯不开藤锁,只能被迫承受这种折磨。
红衣刺目,他老师又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你是个好孩子,既愿为神族献出涅槃之力,那可会后悔啊?”
云谏觉得这不像是个为人师长,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长辈该流露出情绪,但他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漂亮桃花眼眨眨,又重复问道:“老师觉得该怎做?”
他对他是那信任,仿佛只要梧桐喊他去死,他都能头也不回地当他面自戕。
梧桐凝着眸深深望着他,金红珠玉瞳孔里都是说不清情愫,那些是云谏从未看懂过。
“说什你都听吗?”
桐点头,起身走到云谏面前,像这白羽凤凰还是稚童时般抚摸他漆黑长发。
泠音回摇在云层之间:“你愿意吗?”
云谏生来就是神族救星,也是九天祸殃,岁运并临命格即是幸事,也是灾难。
天塌地陷是注定要发生,云谏出生是唯阻止这场灾祸希望。
他只要以身殉之,以他涅槃神力去挽狂澜,史书便能载尽他功德,殒落后会被无数人崇敬仰慕。
刺痛感传遍全身,云谏神智混沌,他望着眼前梧桐,咬牙摇头。
“老师说过,只能这样……才能对得起整个神族祈望,才不辜负……母尊献祭……”
“好。”
梧桐掣出柄冰霜凝就利刃,对云谏说:“涅槃神力是你与生俱来力量,你自己取不出来,别人也无法强行拿走,只有剥去七情六欲八苦难,直到你本能甘愿放弃生命,才可逼出涅槃神力,你撑住。”
说着,尖锐刀刃蓦然扎入云谏心脏。
“是!”
“好。”
梧桐嗓音有些颤,他在云谏面前挥下道云霭,眨眼之间,云巅白梅树不见,袭红衣梧桐也不见。
云谏感到双臂绞痛,似千万根利刺扎入血肉,他侧眼去看,只见双臂缠满藤锁,不断勒入血肉,紧紧咬合着他骨骼。
血滴滴往下落,坠入雪地,洇染出片赤红。
但他出生也加剧这场灾难来临速度。
红尘有序,天道有觉,每个物种都不可能永恒存在,特别是神族这种寿数漫长种族,祂不允许他们有任何对策,因此,云谏出生也加剧天塌地陷速度。
世人毁誉或许还不足以令云谏过于绝望,而他师长却可以。
云谏小心翼翼地问他:“老师也希望以身殉天吗?”
梧桐不说话,颀长冰凉手指轻轻抚着云谏侧脸,凤目中炽烈情谊浓得化不开,让不谙这种情愫云谏觉得有些别扭,这样亲昵举动早在他五百岁时就不曾有过,也不该存在于两个般高成年男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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