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涅槃之力是维系云谏生命根基,就算他没死在涅槃火中,他没涅槃之力,照样活不成。
这些事,他心知肚明,将夜就不清楚吗?
不过是自安慰,不过是自欺欺人。
从月升到日暮,他们喝太多烈酒,步凌尘酒量再好也被灌醉,唯独将夜,他醉不,连酒都麻木不感官,都得不场好
他望着已经被驱散红雾天空,碧如洗,魔域再也没魔域该有样子,连光都照进来,赐福这片土壤,嫩绿枝丫破开焦土,万物生长,可却没有片光能照进他漆黑瞳眸,照进他已尘封濒死又死不掉心。
泪水啪嗒啪嗒打湿台阶,他终于放肆地哭出来。
近乎崩溃,近乎哀嚎,伤心欲绝……
步凌尘看着他这个样子,反倒放心。
哭出来不会好,但会好受些。
他躺三个月,步凌尘葬风无幽后,就在殿外等三个月。
步凌尘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终日酗酒,但到底还维系着清醒,坚持守着将夜,将夜情况算不得多好,除情绪上崩溃之外,由于融魂并未彻底完成,他总是睡得多,醒得少。
但到底不是什坏事。
浑浑噩噩总要比过于清醒地承受痛苦好。
步凌尘醉地迷迷糊糊,蓦然听见殿门「吱呀」声敞开。
【大结局(下)】
凤岚云谏最终还是死。
他与梧桐同归于尽,舍身在那场直由他操控涅槃火中。
什都没有留下,只在弥留之际,借着还未完全消散魂灵最后拥抱次将夜,最后进入他识海,看他最后眼。
这样离世方式让他连具遗体都未留下。
“死那多次,都回来,他其实……也可以对不对?他不会放心丢下对吧?”
喑哑嗓音不断絮絮,也不知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讲给步凌尘。
这种自安慰或许不是什坏事,步凌尘当然知道云谏和将夜不同,将夜是醴泉,生死事关这个世界存亡,他死那多次都能回来,也只是因为天道必须保住他。
但云谏不样,涅槃之力被梧桐觊觎,被天道忌惮。
别说这个世界凡人修士容不下他,就连神族,连天道,连世界都不允许他存在。
躺三个月将夜终于站起来,原本有些稚嫩挂着软肉脸颊都瘦削下去,轮廓明显很多,失少年感,疲惫无神眸子让他看起来下子长大好多岁。
他没有说话,只是挨着步凌尘并肩坐下,夺过对方手中烈酒就往喉咙里猛灌。
可笑是,他如今连醉酒都做不到。
想起初次醉酒,画舫上那夜,他满心只余苦涩,僵硬麻木三个月眸子,再次淌下行清泪。
沉默着。
将夜似乎被他师尊诅咒,气他不听话,气他挣脱子母彩羽,用涅槃之力诅咒他不死不灭,不殒不伤。
那场劫难中,他亲眼看着云谏殒落,化作尘埃和云烟,终归是冲击太大,神志不清,哭哑喉咙。
最后是洛言带着他去找步凌尘,那时候他似乎魂灵已被抽去,随着云谏同消逝在滔天烈焰中。
整个人不哭不闹,安静地不像个活物。
除还能呼吸,除身体不腐,他躺着就像个死人,双目睁着,也不阖,但眼底没光,麻木地就像是灵魂已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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