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沉笙话,如闷雷般砸在汪峦心里,他手暗暗攥紧床上绒毯。
“唉,这般算来,时日也差不多。”那大夫叹口气,惋惜地说道:“这病本来确实不妨事,虽不通那西洋药剂,但二少爷当初应对也是得当。”
“只可惜,这位先生后来应是经什变故,徒生大悲大落,再加上劳苦奔波,硬将这病激起来,如今……”
“如今怎样?”祁沉笙死死地看着床上汪峦,追问道。
“如今,已经拖成痨症。”
他勉强吃些,就又躺回床上,可到半夜竟发起高热来。
汪峦全身热得厉害,原本柔软舒适毯子,却变得犹如巨石般重重地压着他。胸肺更是着火似,连咳嗽都失力气,呼吸间生生得疼。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但见切都是模糊而失真,好像祁沉笙就坐在他床边,然后又有什人进来,按住他手腕。
那应当是大夫吧?汪峦恍惚地想起,早上去维莱特诊所前,祁沉笙好像约什大夫。
果然,他听到个年纪颇大声音问道:“不知这位先生,何时起咳症?”
车子路开回小洋楼,期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祁沉笙把汪峦抱回到卧室中,也没有说。
汪峦看着祁沉笙背影,又从钢琴后小门离开,门后甚至传来上锁声音。只留他缩进红色绒毯中,然后长长地叹口气。
祁沉笙离开卧室后,面色阴沉地回到书房中,拨出何城东电话,徐徐地念出几个曾出现在诊所病例上人名。
“给查清楚他们最近动向,或者随便搭条什线,让跟他们见个面。”
电话那边何城东,匆忙地做着记录,可当他听到赵小姐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二少爷……您还记得,半个月前,大老爷给您那张请柬不就是赵家小姐。”
后面
何时起……汪峦迷迷糊糊地想着,大约是在五年前,他离开祁沉笙之后吧。可他喉咙里实在疼得厉害,连想要动动唇都不能,更不用说开口回应。
“六年前入秋时候。”就在这时,他听到祁沉笙声音,让他想起被他刻意遗忘,在秦城往事。
六年前入秋时,他确实已经有几分咳疾苗头,但也就是那时,汪明生开始逼迫他对祁沉笙下手。
汪峦日夜煎熬,更没心思去看什大夫,倒是祁沉笙更关心他身子,请几回大夫来,都说没什大事,也没正经吃过药,后来就慢好转。
“那时往他水里掺西洋止咳水,饮食上也辅以百合、阿胶、苡仁。”
祁沉笙闻言愣,打开书桌右手边抽屉,翻几下后才从摞文件下,找出何城东口中请柬,上面日期恰是几日后。
“二少爷,听说赵家小姐这次生日,正赶上粮爷赵跟尼德食品公司谈下笔大生意,故而要办得极是热闹,你说克劳斯先生就是尼德食品经理人……所以他说不定也会去。”
祁沉笙听后皱皱眉,他并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巧合事:“去查查,克劳斯兄妹与赵家还有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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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峦时醒,时睡,只觉得身上沉沉,说不出难受。而直到晚饭时分,祁沉笙也没再回来,只有丰山带人送进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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