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云薇”女孩手上突然紧,险些弄断梭子上丝线,目光也显出几分厌恶与害怕,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与姐姐采薇说道:“好……这就来。”
采薇却并不是个粗心眼儿人,她当即就看出云薇异样,忍不住拽住妹妹袖子问道:“姚继广,是不是对你做什事?”
云薇听后猛地睁大眼睛,可面对姐姐询问,还是摇摇头:“没,没什……”
“真没什?”采薇显然有些不相信,拉着妹妹手说道:“姚继广那德行谁不知道……要是他敢对你怎着,也别害怕,大不咱们想法子告给祁二少去!”
“二姐你别说,”云薇听“祁二少”那三个字,更是阵心乱,潦草地遮掩着:“真没什,咱们快过去吧。”
话说那姚继广在大夫人那里碰头灰,抱着料子匆匆地从祁家大宅偏门出来,在外头守着小伙计忙迎上去,殷勤地接过他手里布匹:“三掌柜如何?可得大夫人赏?”
姚继广本就心里窝火,听着小伙计话,更是口啐出来,嘴里念叨骂着:“真是个比个难伺候,跟这里摆起谱儿来,也不瞧瞧自个儿子哪辈子能有当家命。”
那伙计听,知道自己说错话,忙点头哈腰地围着他劝道:“三掌柜您消消气,消消气--”
“消什消!走,回坊里!”
要论这天锦坊,也算是云川城里老字号,凭借女工巧织纹样,风光过好些年。只可惜前几年大机器织布兴起,掌柜姚家兄弟匆匆忙忙想要跟着学,又舍不得放下那手工繁复纹样,最后两头都没搞好,论产量拼不过人家,论纹样又大不如前,险些连坊子都赔进去,还因为要用机器,辞掉多少年女织工。
采薇见实在是问不出,便只好先暗暗记在心里,打算事后再去跟大姐商量。
就这样,两姐妹各怀心思地来到坊里主屋前,采薇率先上去敲敲门,就听到姚继广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后,云薇就见着姊妹中年纪最大念薇,已经立于厅堂之中,而三掌柜姚继广正坐在主位上,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采薇、云薇呀,正说着你们呢,快过来。”
云薇听到姚继广声音就觉得恶心,但还是强忍着与二姐同走
祁沉笙便是在这个时候,挑中天锦坊,收购到祁家名下。他先是重金将那些散去女工全部招回,也不讲求什产量,就让她们专注地,去研织那些机器所织不出花纹巧样儿,以此重新打出名声,拔高价钱,于众多机器织造中独树帜。
而天锦坊众多女织工中,最为出色便是那“三薇”姊妹,凡是经她们手织出料子,皆是上上乘,云川城里夫人小姐无不喜欢。
入夜后天锦坊,已没白日里忙碌,几盏小灯高低错落地悬挂在梁上,勉强能照亮下方彩丝密布织机。
十七八岁女孩正用她精瘦而灵巧手,引着梭子穿入彩丝之间,看似简单地重复之下,却织出只只舞戏牡丹彩蝶,当真是巧夺天工。
“云薇,三掌柜回来,说是有事找咱们。”忽而又是个身穿蓝青布衫女子匆匆跑来,她相貌与织布女孩很是相像,却比她大四五岁,看便是亲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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