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沉笙低头看着这张照片,灰色残目映着黑白影,摩挲着绅士杖手柄,不知道在想些什。
汪峦微微仰起头看向他,他随即也回望着汪峦,片刻后将将那张照片,从黄纸折成页脚中取出,收到上衣口袋中。
“好,还是先查金丝雀事吧。”
汪峦知道,这件事远远还没有结束,甚至只是掀开幕布角,但他也认同祁沉笙如今做法。
毕竟眼下,他们关于祁家老太太所有猜测,都是通过无意线索得来,不管是否需要进步追寻,最好办法便是继续查下去。
“那是老二送来吧。”祁缪抬抬眼眸,隔着书案望向祁默钧,语气中却不似疑问,全然是肯定。
“是。”祁默钧也不做隐瞒,安分地答:“是他前些天亲自送回来,说让老太爷尝个新鲜。”
“呵,”祁缪意味不明地笑声,将手中书索性放,沉言道:“偏就他,什都觉得新鲜。”
祁默钧听出祁缪口气中怒意,试探着缓和道:“老太爷也知道,他贯就是这样性子……且随他去吧。”
“随他去?”祁缪目光再次透来,尽管对面坐人是祁默钧,但他却更像是在透过祁默钧,看着祁沉笙:“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地方,他都能去得。”
城西,祁家,云鹤斋。
林立老榆木架柜,遮挡自窗外而来秋阳,书案上台灯亮起来,照亮老人几乎全白头发。
他身上穿着青黑色旧式长衫,襟侧坠着串盘弄得光滑桃核,微光下面容所有如深壑皱纹都分外显眼,整个人无疑是苍老,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如鹰般,锐利得让寻常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云川祁家家主,祁缪。
书斋门被人推开,祁缪却并无丝毫反应,只是任由那轮椅声,由远及近。
这般想着,汪峦点点头,继续将目光放回到手中相册上。
杨家小姐与金丝雀所处时间,相隔甚远,中间翻过许多页,渐渐相片中孩子多起来,斯戈尔教堂开始收留孤儿。
也就是在最后几页中,张相比于之前,并不算那样陈旧照片上,汪峦终于找到他想要东西。
那是张神父与五六个孩子合影,相片上神父生得十分英俊高大,微笑眉眼间,似乎流露着温柔与儒雅。
尽管没有明确姓名标志,但
“听说,他昨日去斯戈尔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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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戈尔教堂,莱娜房间中,那张照片出现,将事情推向另个可能。
杨家,有两位小姐?
其中位显然成为如今祁家老太太,那另位呢?会是埋在教堂后墓园中“LingwenYang”吗?
“老太爷今日怎有兴致,来瞧瞧这些旧东西。”祁默钧身影终于绕过书架,尽管因为坐在轮椅上显得并不怎高大,却为这片昏暗带来光亮。
祁缪没有说什,只是用手中书卷敲敲桌案,示意他过来。
祁默钧依着他意思,来到书案边,而后才听到祁缪声音:
“昨日,你遣人送来茶叶,尝着不错。”
“老太爷喝得惯就好。”祁默钧如常地笑笑,心中却暗暗盘算过多时,自从将祁家大半产业交到他手上后,老太爷为显信任,并不常召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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