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场痛哭,许尧臣那双漂亮眼睛被染圈红,是真可怜。可他不自怜,眼里情绪由热转凉,冷下来。他光着脚下地,站在长绒
“赔,”他干脆拿袖子把鼻涕抹,抻着开线前襟往肇事者眼前递,“万九千八。”
冰凉手让攥住,厉扬裹着他,挠手心,“哟,这贵呢,们小抠门突然发财?”
许尧臣憋肚子气又撒不出来,嚎场也没发泄痛快,现在反倒成狗皇帝笑柄,胸腔都闷着疼。
“饿没饿?”罪魁祸首无知无觉,撩开他衬衫,贴着肚皮揉,“都前心贴后背——吃牛肉砂锅成不成?”
“烦外卖,腻,恶心。”
许尧臣梗着脖子,“说就说——活着没意思,死百!”-
啪!
“就这点事儿,要死要活,出息。”话音随着动作,又是巴掌,精准地落在同个位置。
许尧臣冤枉、委屈,屁股上是真疼,激得眼泪咕噜下就出来。隔着薄毛料西裤,他扒着厉扬腿,狠狠口咬上去。
肌肉在齿尖下瞬绷紧,抬起手缓缓落下,热乎乎掌心盖在火辣辣软肉上,“长记性,知道什叫疼。”
许尧臣手机被摔个稀巴烂,厉扬叫物业帮忙从平台上把碎渣扫回来。他指着那滩渣,训儿子样:“你手机大风刮来,生气就能摔?”
“旧,不稀罕要。”许尧臣现在横得很,反正债清,自由人。
“站护栏边上干什去?”厉扬坐沙发上,仗着腿长伸出去挡他,“说清楚再坐。”
许尧臣把腿跟他别着,“跳楼,怎着吧。”
怎着,不怎着。
“刚买牛腩和牛筋丸,老师傅手打,待会儿就煨上。”哄不也得硬着头皮哄,“你冲个澡去,浑身凉跟冰箱刚取出来样。你那黄毛毛呢,怎不穿?”
“馊。”许尧臣负气,没句好听话。
厉扬嘴角又塌下去,显然不满,“发烧出汗你就把它捂两天?”
许尧臣惊讶,厉扬却突兀地笑声,不无讽刺,“你病难受,不吃药不去医院,自折磨给谁看?”
本意是要他懂得自珍贵,病也得爱惜自己,哪怕个人,也要活出人样来。可话出口,总那不中听。
须臾后,狗皇帝见识嚎啕大哭。
许尧臣也不动,就趴着,哭得狠自个儿松口,把厉扬裤子咬出个圆溜溜印子,满是他口水。
他哭得伤心,脸上糊片全是泪。
厉扬没料到三巴掌把小混蛋揍成泪人,听他都哭出嗝,赶紧动手把人翻过来,往怀里搂,腿颠颠他,“怎这是,神勇铁金刚不是轻易不流泪。”
许尧臣把脸捂他肩窝里,拿他羊绒衫当抹布,蹭满脸细碎羊毛。厉扬没憋住乐,抽张纸给他擦脸,“真行,跟个狝猴桃似。”
狗皇帝拿出当年干街溜子狠劲,出手动作许尧臣压根没来及看清,三两下就被撂翻——
天地瞬间倒个个儿,他都没出手就被经验丰富干架王者给制住。
厉扬膝盖骨硌着许尧臣胸口,胳膊铁臂样箍着他,紧接着,巴掌就落下来。
啪声,屁股上干净利落地挨下,脆响脆响。
“还胡说吗?”嗓子哑,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方才给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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