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他看着镜中疲态尽显脸,嗓音略紧:“您好,关董,是许尧臣。”
门合上,房间里又是片死水般静。
——个人在其中消磨两年光阴,在短短两小时后,竟点踪迹都寻不到。
许尧臣到酒店开间房,进门之后把自己摔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不由地把近来事都串串。
也许没有明确分界线,但厉扬确是从某刻开始对他不样——看来他早就怀疑。
够沉得住气,什都没露。
衬衫,是这半年多才搬进来。两人谁都不爱收拾,阿姨来帮着整,也就分不出谁是谁,都挂在块儿,没那泾渭分明。
许尧臣站换衣凳上够行李箱,连够下来五个,四大小,排成列。
收拾行李是个体力活,同时还需要生活经验和智慧。所幸许尧臣在这方面是个熟手,三下五除二,把他自己东西已经挑拣出来,按季节分别卷卷,往箱子里码。
他以前进组,很少跟厉扬有交代,说走就走。偶尔厉扬从南方回来,见他没在,个电话打过去,只要他能请着假,就得打飞往回跑。
——狗皇帝,真不是个东西。
合着个演戏个装蒜,你骗,蒙你,双双向着影帝宝座冲锋。
可不,如果不是“方程”,那哪能捞得着久违温情?
许尧臣嗤笑声,怎看不透呢,方程早就没。
他躺个多小时,直到窗外天空泛起灰,才拿出手机拨个从陈妙妙要来陌生号码。
听筒里响七八声,对方接起来,许尧臣蓦地坐直。
许尧臣用力把顾玉琢送个玩具塞进箱子里——这东西通体翠绿,头顶撮黄毛,黑豆眼,粉红香肠嘴,穿花短袖,掐下就能唱歌,可怕得好似个噩梦。
收拾完衣帽间,他又向浴室挺进,逡巡圈,发现除几条浴巾,也没什能捎走。
他装上自己电动牙刷,临走,还戳下厉扬那根。手欠完,又盯着人家相会儿面,然后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帮他把刷头换。
凌晨四点半,许尧臣从厨房装好他勺子,塞双肩包里,又拖上四个箱子两个大号垃圾袋,往后回望眼,瞥见他买烟灰缸。
琢磨片刻,过去把这华而不实家伙往垃圾袋里塞,拽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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