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苍玉抬起眼飞快地看
眼医生，又重新偏开盯着窗帘上
花纹：“梦见
过生日。”
“几岁呢？”
“就……差不多现在这个年龄吧。”
“然后呢？”
裴苍玉无意识地翻着自己手看：“
免去学费，不知道为什
卡里会出现生活费，施远尘帮忙租房子，断断续续来电来信初中同学，帮他补课班主任。
每个人都和他说话，现在他是生活中心，这些事都围着他转，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发射善意，集中到他身上，让他很不习惯。
到十月，情况好很多。
孔苹开学，候齐安回学校，皮狗又出国，飞机回公司，费左华升职便忙。
不过施远尘倒还常来看他。
这个心理咨询室位于庆冬街大楼里，楼内多是些公益组织总部，包括这个心理咨询室。楼共十二层，楼外便是公园，不靠近马路，很安静。施远尘推荐他来这里，说不是“治疗”，是“陪你聊聊天，顺便也是评估你是否做好考入警校准备”。
没错，裴苍玉已经正式成为警校学生。
他在回来后住
个星期院，觉得自己身体实在没什事就麻利地收拾东西（也就两套衣服），回家去。
刚开始时候，尽管每个人看他都像看个碎掉花瓶，但架不住皮狗实在不是般人头脑简单，这多年没见，连点隔阂都没有，也不管苹果和猴子闭口不谈话题，扑上来就把鼻涕把泪地说“想死你”，飞机在旁边直摇头。
说起他们俩，施远尘补充几句，他们这路主要赞助商就是皮狗，而飞机供职报社，正在不遗余力地推动白石受审。
“最近睡得怎样？”医生抬起头看他，钢笔停在纸上，在等他回答，在这项上评个等级。
裴苍玉交叠手换上下，摁住自己不自觉又要晃腿，缓慢地点点头：“好多。”
“这周做几次梦？”
“……三次。”
“有几次和白石有关？”
这些热闹关心过去之后，裴苍玉才习惯起来。
房子也住得更加习惯，学校路也走顺，就连见施远尘也成常事。
他从没有问过白石怎样，提都没有提过，也没有人问他。
除医生。
“梦到和他在路上吗？”医生又问。
其实到这个时候，裴苍玉还是有点恍惚，事情发生得太快，又结束得太快。他面前都是自己最熟悉人，是不远万里将他带回来人，裴苍玉本该有劫后余生喜悦，但他却只是觉得很平静。
屠资云为他写推荐信，猴子陪着他练三个月，在五月份时候裴苍玉通过体能考试，之后是素质考试，七月裴苍玉收到录取，八月进入警校，九月开始集训。
裴苍玉过得每天都有着踩在云上不真实感，施远尘委婉地劝他，尽管评估结束，如果还想见那位医生，也可以继续见。
于是裴苍玉便直见医生，个月三次，他从来没问过咨询费事，估计施远尘安排过。
生活尽剩下堆琐事。
“……”
医生钢笔直没有动，他温柔地看裴苍玉，像看路边只被雨浇湿小狗。
“次。”
医生鼓励地问他：“梦到什？”
裴苍玉又次沉默，对面医生很有耐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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