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疯似冲出去,抱住她大腿嚎啕大哭,从见到尸体那刻开始片空白情绪骤然崩溃,他声嘶力竭地哭嚎,
倦怠和不耐烦在刻叛逆心中酝酿着,直到有天他再也忍无可忍,在她殷切期盼眼神下突然爆发,他告诉她——她早就被抛弃,那个人从来也没有来过,这切都是他骗她!
揭穿谎言这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从微笑到崩溃表情,长久压抑之后,久违地体会到罪恶、报复快感。
他喜欢这个表情,喜欢看着人崩溃,就像吸食d品样让他上瘾。
他以为他终于可以从这噩梦样循环中解脱——他也确解脱。
就在这天深夜,他毫无征兆地醒来,在黑暗中走向洗手间。
“高尚”同情心,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讨论着他不检点母亲,然后向他施舍廉价同情。
他从不反驳他们话,他假装什都不懂。
还在读幼儿园他已经学会背着小书包,个人在司机惊讶眼神中坐上公交车,在个小时颠簸后穿过整座城市来到郊区疗养院,看望他那个疯子母亲。她不是个好情人,也不是个好母亲,甚至不是个好病人,她成天嚷嚷着她爱人会来把她接走,对每个年轻女病友都充满敌意,她还会无缘无故地愤怒,毫无征兆地大哭,让医护人员头痛不已。
他想让她高兴点,他也很快学会要怎做。
他向她展示各种途径得来新文具、书本、衣服,告诉她这是爸爸来看望他时候给他买,他也来看过她,只是因为很晚,她已经睡着。她病得如此厉害,甚至不知道夜晚疗养院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出,所以她高兴极,慈爱地亲吻他脸颊,殷切地鼓励他要表现得更好,让爸爸多来看望他,下次定要记得叫醒她。
个黑色影子悬在厨房中,就像个吊死鬼。
他打开厨房开关,昏黄光线中,他真看到个两眼突出、舌头伸长、浑身恶臭吊死鬼。
世界苍白无声,他静静地看会儿,甚至从她尸体旁经过,到厕所打开马桶盖解手,然后体贴地将马桶圈放下来,就像他直做那样。
他洗手,很慢地洗手,按三遍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洗到指尖发白脱水。
水龙头还开着,他猛然扭头看向厨房尸体,停止思考大脑在这刻终于再度运转,他从噩梦中醒来,看向吊死在那里女尸,是他母亲。
他被她罕有温柔打动,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笑容,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下次,谎言依旧。
她满怀爱意亲吻和奖赏就像是训狗用肉骨头,饿极他趴在地上兴高采烈地啃着,津津有味,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东西,他还想再吃次,然后再次、再次。
这样荒唐重复谎言和上当上演将近十年,她终于出院,住回家中,他也长大,日复日地重复着同个谎言让他厌倦至极,甚至觉得恶心作呕。
被人抛弃就这痛苦吗?那个男人有什值得你念念不忘地方吗?为什不接受现实呢?为什不好好看看和你相依为命儿子呢?他才是你唯依靠啊!
他就活该辈子被这折磨下去吗?他到底做错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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