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头陡然静下来。
对面人像是忽然被戳破心事,不知道该怎回答,下意识屏住呼吸。
骆橙隔半晌,终于出声反问他:“你怎能叫骆先生?骆枳,那是们爸爸……”
“看来猜对。”骆枳笑笑,“行,给他吧。”
骆橙在电话对面愣住。
虽然也算是骆家产业,但这家公司到他手里时候已经濒临倒闭,是他自己跑出去参加综艺出道,想办法拉扯起来。
耳朵恢复得最好那两年里,骆枳没忍住手痒,捡起多年没碰过吉他,确还当过段时间流量歌手。
这也是骆家人眼里“不务正业”项重要罪证。
骆枳现在想,倒也不算是骆家人偏见——毕竟他这个流量当得只黑不红,路被人追着发恐吓信、铺天盖地全网黑,虽然生拉硬扯着救活家不起眼小娱乐公司,但名声就没好听过。
这家公司董事长挂名是骆承修,但实际上直都是骆枳在管,“淮生娱乐”这个名字也是他自己定下来。
“那你为什永远不务正业,总是闯祸,为什非要让每个人都不舒服。”
“那你为什不能消失得远远,为什不能少来打扰们,你到底还想怎样……”
这些话骆枳其实每句都没少听。
他已经很熟悉这些,所以哪怕这次骆橙只是说两个字,它们也依然自发自觉地从记忆里清晰地跳出来,体贴地补全剩下内容。
骆橙没有继续往下说,骆枳也不急着开口。
抱歉地笑下:“不行啊。”
骆橙正在另头说话,她声音比平时低,语气有些急,似乎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说出那样句不够礼貌话来。
而这些不断被列举出来理由,恰好能证明骆枳劣迹斑斑、罪行累累。
骆枳不是个好人,折腾得他们全家人都伤心难过,所以只是被父亲动家法这种惩罚,其实已经算是非常宽容。
听见骆枳回答,骆橙声音也毫无预兆停下。
她根本不相信骆枳会说出这种话,迟疑许久,才咬牙低声问:“你又要耍什花招?”
“没什。”骆枳语气很柔和,“不是多重要
没用骆家插过手帮忙,没动过骆家钱,也没有简怀逸股份和职务。
……不过现在看起来只怕快要有。
骆枳抬起手,又轻轻拨下那个早已经不会响铃铛。
“猜猜。”
骆枳说:“小妹,你想进娱乐圈。骆先生开出条件是除非进自家公司、而且必须是简怀逸接手,他才能放心?”
电话里压抑沉默让电流声都变得刺耳聒噪,像是潮湿细沙被捧捧地塞进耳朵里,硬硬抵着耳膜,被呼吸牵扯着沙沙作响。
骆枳轻轻叹口气,发动车子:“你们找有什事?”
“……”
骆橙停停才回答:“爸爸要你来,和二哥讨论下公司职权分配……”
“淮生娱乐?”骆枳说,“小妹,这是公司。”
“不行。”骆枳系好安全带,“那很疼,最怕疼。”
骆橙咬咬牙:“那你——”
大概是由于之前话太过失礼,这次她克制住没再说下去。
但要猜到下面话其实也不难。
“那你打伤二哥时候,怎没想过二哥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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