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间积水不断落在他身上,他却像是没有任何知觉,也不知道冷。
骆橙脸上窘得发烫,忍不住咬咬牙。
……她就知道,骆枳定是因为酒店外事记恨上她。
这些年来,她从没对骆枳低过任何次头。现在被对方拿这样鲜明冷淡对待,隐疚之余,不忿却又压不住地冒上来。
骆枳要是生她气,就当面好好告诉她,又能怎样?
毕竟这个不知道是拿来干什破屋子,就算收拾得再干净,也是不适合住人。
……她怎早没发现这种事?
骆橙下意识向四处看看,想要找到骆枳去哪个房间,却在脚下地面上发现些痕迹。
刚下过雨,花园土壤被积水泡得松软,很容易就会留下脚印。
在她眼前脚印是从小屋出去,左边痕迹正常,右边却带些不算明显拖曳。
房间空着,不像她把人带回来时那样覆满灰尘。每处都被收拾得很仔细霉菌被尽数清除,那些早已朽腐破败家具也被最大限度地整理过。
这样看进去,小屋空荡又干净,甚至显出几分诡异整洁。
和整个屋子格格不入,就只有那份被她送过来饭。
雨夜漆黑瘆人,骆橙也不知道,原来她拎来袋子脏到这种地步。
保温袋外面沾满泥水,还有些沿着没有密封袋口渗进去,里面汤汁也洒出来点。
更深,明明骆枳根本不愿意理她……明明在车上,骆枳还有最后点意识时候,不断低声反反复复说着不要去任家。
骆橙在窗前踟蹰会儿,还是披上衣服,拿上手电悄悄出门。
她只是想去让骆枳帮她拿个主意。
就算骆枳真生她气,和龚寒柔导演约定多半也难再有什希望……她不再强求就是。
只是动动脑动动嘴,帮她想想怎办,骆枳总会同意吧?
为什非得拿出这个态度来对待她?
林子里影影幢幢,越深光线越暗,那点被月色驱散恐惧又悄然追上来。
骆橙又是委屈又是不忿,停
痕迹并不通向别墅主屋,而是沿着花园直往深处走,最后没进树影深处。
骆橙蓦地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慌乱。
她沿着脚印追上去,顶着噼里啪啦砸下来残雨路拨开茂盛枝叶,终于在几十米外看见那个正靠着树休息影子:“骆枳!”
“骆枳!”骆橙气喘吁吁地提高声音,“你要去哪儿?!”
那个人影没有回应她,只是垂着头静静休息阵,就又慢慢站直,步步继续朝树林深处走。
它没被打开过,原样放在窗口落进来淡白月色里,和最后场雨起慢慢冷透,再摸不出丝温度。
……
骆橙定在原地,愣愣地站几秒。
骆枳真去别房间住?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等骆枳出完主意,就安排车送他离开任家。这样明天骆枳就用不着因为和他们家人碰面而难过,也不会被父亲和大哥训斥。
看,她还是能把事情处理周全。
骆橙边走边打着腹稿,想路要怎开口。她从没和骆枳道过任何句歉,这会儿好容易做足心理建设,人也已经走到那间小屋窗前。
骆橙借着月光,探身进去叫声,却忽然怔住。
骆枳没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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