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那个碎玻璃吊坠,因为来不及松手,寸劲下细绳竟然生生挣断,在颈间留下火辣辣道血痕。
骆枳跪在地上,看着断掉细细红绳。
在收拾小屋那段时间里,他又找回段记忆,是他从医院逃出去那天发生事。
他吊坠掉,他弯腰去捡,然
他有时候会想,自己右腿或许根本就没有问题。
之所以会突然失去力气不听使唤,软得动不,只是因为太想任姨。
重新练习走路时候,每次他耗尽力气,右腿软跌下去,都会被任姨及时伸手稳稳抱住。
他身体不经由他同意,自作主张,模拟出记忆中状态。
其实要是提前问问他,就该知道,这样是没有用。
骆枳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真正呼吸过。似乎是有人在他胸口架起锅生火,熬煮满满锅海水,最后滴水汽蒸干,只剩下厚重粗砺生硬盐壳。
他肺里尽是斑斑锈迹。
这些血红色锈迹蔓延生长,锈住他四肢腰背,让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
骤然灌进这样冰凉新鲜空气,他身体立刻有反应,胸口悸栗着痉挛下,立刻激起阵呛咳。
两股情绪叠加拉扯,骆橙在原地站半晌,泄愤地用力捏捏衣角。
算。
骆枳要走就让他走吧。
反正这些天骆枳谁电话也不接,躲又躲,还不就是不想被骆家和尘白哥找到。
她假装没看到,帮忙瞒过这晚看见事,放骆枳离开,就当是为当时事道歉。
在片月光边缘,看着那个越走越远影子。
“骆枳!跟回去,爸爸都让人给你收拾房间!”
她瞪着那道不为所动固执人影,泄愤般恨恨放着狠话:“你要是不跟回去,以后就永远不要再来找们!”
这些话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把喉咙都喊得生疼,骆橙不信骆枳听不见自己声音。
可人影依然没有停下。
怎会有用呢?
任姨不会再来抱他。
邮轮什时候来?
骆枳推开那扇记忆里小门。
门外土质已经开始向砂砾转化,骆枳提不起右腿,在门槛上绊下,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下去。
骆枳等着这阵咳嗽过去。
他扶着右腿重新站稳,在视野里白斑消失后,就继续沿着记忆向前走。
穿过花园会见到扇小门,从小门里出去,就可以抄近路到海边,那里离港口很近。
邮轮什时候来?
骆枳抬起手,指尖在颈间摸索着,找到那个碎玻璃吊坠,把它握在掌心。
骆橙这样泄气地想着,攥着手电转回身,沿来时路离开树林。
……
……
雨后空气很新鲜。
接连,bao雨打掉多余落叶,它们湿透堆在树下,等着被埋进土里腐蚀分解,等着消失那天。
不光没有停打算,甚至连最细微反应也欠奉。
林子深处地面高低不平,光线又幽暗。他走得艰难,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却直在向里慢慢地走。
骆橙被他气得要命。她笃定骆枳定是拿这种冷,bao力方式惩罚她,再想想自己火急火燎路追过来狼狈,简直蠢得可笑。
……
偏偏不论怎说,她又毕竟算是做件对不起骆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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