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禄跟进来,听到这里终于哑然:“先生,这是船长错,已经严厉处置过,整理证据提起公诉。”
这次事故源于船长严重判断失误,违规将船驶入近岸浅海水域。明危亭发现异样就立刻赶去船长室处置,这才让骆家那些人钻空子。
如果不是处理及时,邮轮就不是搁浅触礁这简单,旦发生爆炸或是倾覆,才真会造成无法挽回后果。
“这次事故后
“第个错误。”明危亭看阵海水泛起涟漪,“以为他只是醉酒需要休息,所以把他暂时单独留在酒店。”
邮轮即将靠港,明危亭要在离港前去谈笔生意,所以在入夜前离开酒店。
他其实还准备回来,所以并没带走其他东西。就连那份剧本,也是在骆枳盛情推荐下不自觉塞进公文包里。
但等他回到酒店时候,骆枳已经不见。
“看到他留下那张素描,以为他记得当时事。”明危亭离开船舷,慢慢走回躺椅旁,“以为他只是有急事先走,第二个错误。”
那时候骆枳已经完全像是块冰,涨潮海水已经快要漫过他口鼻,他却像是不知道,依然动不动静静躺在湿沙上。
明危亭把人抱起来,发现骆枳还醒着。
骆枳醒着,但已经不怎能认得出他,只是睁着眼睛看邮轮在雾里轮廓。
明危亭抱着他起身,骆枳手脚就软软垂下去。
明危亭知道他听不见,拉住他手,在他掌心来来回回写着“嗯”,但骆枳似乎已经不记得这是什意思。
殊变化,那大概也就是极限。
那些人甚至会被自己遗憾和伤感所宽慰,真相信自己为骆枳伤心、掉泪,然后心照不宣地让这些事快些过去。
不会有人去主动触碰任何真相,不会有人自讨苦吃,去找罪受。
不会有人想到要扒开自私下层层叠叠掩饰,站在能把人活活烧成灰真相前炙烤,等着那点人性里羞耻愧疚复苏,然后被拖进没有尽头地狱里去。
……
入夜愈深,海风开始冷,不适合再留在甲板上。
明危亭把昏睡着人用薄毯裹住,放轻动作抱起来,回到舱内。
他力道很小心,被他放回床上人点都没被惊扰,连眉毛也没有皱下。
“第三个错误,把他从沙滩上带回邮轮,就以为能照顾好他,却没有审查乘客名单。”
明危亭撤掉那条薄毯,重新替人盖好被子:“第四个错误,竟然没能阻止邮轮侧翻。”
只是天时间。
就在天之前,骆枳还会因为卖出画高兴得不行,不停表扬他在艺术审美方面品味,慷慨地买送给他份剧本。
骆枳听不见,所以骆枳并不知道自己没有把话说出声音,只是高高兴兴地自顾自直说。他不擅长辨认口型,所以不得不麻烦对方重复很多次。
然后他看懂,骆枳在说非常感谢他,今天很高兴。
他也很高兴,所以他送骆枳船票,在酒店便签纸上写下对骆枳邀请。
明危亭走到甲板边。
远处海滩被夜雾罩。夜色很深,那里黑寂冰冷模糊片。
就是在那种地方找到骆枳。
骆枳拿着他船票,却直没上船。
明危亭带人下船去找他,终于沿着海滩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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