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已经习得这种方法。那个被弄丢七岁骆炽,那个被家人扔在角落十岁骆枳,都还在那个时刻鲜明地站着,没有被任何人领走。
那些次又次被推开记忆叠加,唯照顾他人过世后,骆炽不再认为自己会受到任何保护。
既然没有保护,就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
有针头就把针头拔下来,有玻璃杯就摔碎攥住碎片,到陌生地方就必须保持清醒,有陌生人就不合眼。
明危亭最终弄碎那片贝壳。
明危亭把文件袋夹在肘间,从口袋里拿出个贝壳摆件。
听说做粉丝要送礼物,手工最好,心意也最真诚。
但他不擅长手工,这种东西实在拿不出手,歪歪扭扭,还有不少胶水溢出来。
明危亭点点调整着它位置,却怎都和预计中差不少。
明禄站在旁,不惊动他。明危亭也没有要离开或是要回房去找骆炽打算,只是慢慢调整着那个摆件。
很难完全分辨得清楚,骆承修对骆枳格外缺乏耐心,是不是源于那三个月几乎处处碰壁危如累卵生意。
有很多完全说不通任何道理迁怒,就好像“找回来个儿子”和“急转直下商场局势”,原本就压根不该有任何哪怕半点荒唐关系。
……总归,骆承修正焦头烂额地忙于在商场周旋。接到消息,就随手砸笔钱,把那个找回来儿子扔去医院养三个月。
然后骆承修回国,家里又开始闹得鸡犬不宁,所以那个孩子被草草改名叫“骆枳”,没多久就又被仓促送到任家。
那三年被心照不宣地略过,没人再提起,就好像它原本就从来都不存在。
提醒:“剩下就没有。”
骆家没人看过这些东西。
他们把那个找回来孩子送去医院,精细养几个月,带回来时至少外伤都已经痊愈,只是比同龄孩子瘦弱些,个头身量也稍显不足。
……
因为伤都已经好,所以自然也没人再去追究以前事。
他拿着那个以失败告终手工摆件,次次试着把它沿着裂缝重新拼上去。
骆炽现在不记得他。
明危亭并不在意这件事,他们可以直重新认识,他可以直介绍自己。
他只是担心自己这样个陌生人,又是完全陌生环境,会让骆炽觉得不安。
那三年经历依然没有放过骆炽,会在梦里冷冰冰地缠上骨头。尖牙扎进皮肉,渗出毒液,沿着血管蔓延,在每寸不起眼角落探出鲜红蛇信。
骆炽并不是觉得害怕。
明危亭慢慢在手里转着那两个文件袋。
他向走廊舷窗外看看:“什生意,这重要?”
“金属期货,海运。”明禄说,“到目前为止,依然是骆家产业资金流里大头。”
“走哪条航线?”明危亭随口说,“就近叫港口扣下吧。”
明禄低头:“是。”
明危亭拿起那两份文件袋,试下里面内容厚度。
他垂着视线,手指停在文件袋锋利边缘,慢慢按两下。
明危亭声音很轻:“骆承修也没看过?”
“他当时在国外,谈笔非常重要生意,事关骆家在核心领域命脉,旦出问题就可能导致几个支柱公司连环,bao雷。”
明禄客观地据实回答:“谈差不多三个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