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镇静剂。
他对这种感觉很熟悉,任尘白没少让人给他打过这种东西。
任尘白是什?
不知道,不重要。
他终于做成自己想要做事,角落里最不起眼齿轮忽然被推动,向前“咔哒”声挪小格。
眼前只有片淡红色雾。
他闭上眼睛,想要找到被身体熟悉和适应触感,可按住他手太多,分辨不清。
……还有别办法。
还有别办法,他记得,他原本可以做到。
耳鸣声毫无预兆地穿透脑海,电视彻底坏掉前大片噪点,扭曲破碎混着电流声喇叭……里面偶尔会跳出没头没尾只字片句,但连不成意思,只记得似乎是因为那句话,他没有办法再去听外面声音。
明禄点点头,快步去叫医生。
明危亭摘下床头氧气面罩,调好流速,侧坐在床头。
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骆炽,所以做起来也格外熟练。他手揽过骆炽靠在自己胸口,另只手扶着面罩,让骆炽能呼吸到补充上来氧气。
骆炽在氧气面罩下呛咳。
眼睛里涌出液体实在太多太急,不论怎再去寻找可落焦点,视野里依然只剩下大片朦胧模糊色块。
骆炽没有声音。
他看起来甚至被这些忽然从自己身体里涌出来液体吓到,温热水滴落在僵硬蜷起手指上,整只手都跟着抖。
明危亭牵住那只手,坐在他眼前,用衣袖替他擦泪。
“火苗。”明危亭看着他眼睛,“回来,会直回来。”
明危亭慢慢揉着他头发,仔细擦拭那些水色:“以后会直回来,能让看着你弹吉他吗?还想买你画。”
片寂静世界被
但世界上定不会只有这句话。
不会只有这句话,他定因为这个还错过很多重要声音。
怎能重新听见?是不是要把那些齿轮重新转起来?
他去推那些锈死齿轮,钝痛瞬间吞没他全部意识。这不是什问题,他早已经习惯这种疼,他应当是找错齿轮,还有别……
尖锐针头刺进他皮肤,冰冷药水淌进血管里,从最深处返出身不由己极度疲乏。
齿轮卡在脑中神经上,边缘蔓延出大片红色铁锈,混乱破碎画面全绞在起。那只是些早已经锈死齿轮,他不知道自己在什地方。
骆炽不肯昏过去,他不甘心。
他感觉到有人握住自己手,有人扶着自己躺下去,有人往他身上贴冰冷电极片。
他不想在医院,他不想生病,他有要紧事。
骆炽无意识地挣扎着,他点点蹙起眉,睁大眼睛去找影子轮廓。
“想买你很多张画,想看着你画。”明危亭说,“什价格都付。”
骆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漉湿泪水沾满脸颊,摸起来比初醒时更苍白失温。
他理解不这些液体是什,它们刚被擦净,转眼却又比之前更汹涌地溢出来。滚落下来时候烫得像是岩浆在灼烧,可没过多久就又冻得仿佛是没有尽头冰海。
骆炽靠在明危亭胸口,他身体软而冰冷,胸口起伏着,身体止不住地细细打颤。
明危亭尽己所能放轻力道,他发现骆炽状况依然不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断续,蹙紧眉抬头:“禄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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