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鼠把饭咽下去,抱着海螺耳朵通红,热腾腾地找张好大纸写上自己名字,又写上影子先生,中间还画团火苗。
他把这张纸举在影子先生身后,举得老高,生怕任姨看不见。
……
梦到这里都是顺理成章到不可思议。
骆炽让任姨和影子先生坐在沙发里聊天,自己去收拾碗筷,又找机会把那瓶葡萄酒抱回去藏起来。
那之后不久,忽然有很奇怪人敲门拜访,想要请年仅十二岁骆炽从此四海为家去弹吉他。
任姨当然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就把人轰出去,从那以后就对切意图拐走小火苗人十分警惕提防。
但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
骆炽早就成年,就算真想四海为家也没关系,只不过要经常回来。
任姨这些年身体不好,必须要在很安稳地方调理身体养病,不能带他到处疯跑疯玩。但他可以到处走,把所有见过景色都带回来给任姨。
骆炽嘴唇抿得泛白,用力点下头。
不是不想去沙滩。
他想和影子先生、想和任姨起去沙滩。
他带幸运粉丝回家,直到天黑,居然都忘邀请人家进门。
好不容易想起来,居然还没进门,自己就又先不小心睡着。
不清奇怪,有久违隐约不安悄悄长出来。
“……明天。”骆炽轻声说。
明危亭揽着他手臂不动,让他在沙发和软枕间靠稳。
骆炽慢慢挪动手指,握住影子先生手臂。
他语速很慢,努力地抬起眼睛,回答着刚才真心话:“不想……去沙滩。”
他还想检查任姨保险箱里有没有酒——医生说任姨绝对不可以喝酒,但任姨总是馋,有时候会趁他不注意偷偷喝。
骆炽早就养成习惯,他心不在焉地按着保险箱密码,却发现密码输错。
他把任姨生日翻来覆去排列组合几次
还可以带回来喜欢人。
梦里骆炽做大桌子饭,把最嫩青菜芯和剥好虾仁都给任姨,但是飞快抱走任姨偷拿出来酒。
骆炽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紧张。他坐在桌子前面,只好意思埋头扒饭和夹眼前土豆丝,悄悄看任姨又看影子先生,耳朵又热又红。
他太紧张,好像都没怎听清楚任姨和影子先生聊什,就知道埋头和着米饭起吃土豆丝。
他好像很久没大口吃过饭,他想快点好起来,努力吃努力嚼,被任姨戳着脸颊叫小松鼠。
被抱回别墅路上,骆炽做个很短梦。
他梦见自己带着影子先生回来,把影子先生领给任姨看。
……
梦里任姨对影子先生还有点警惕。
这当然完全不能怪任姨,这件事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大概是骆炽十二三岁时候……就在那场篝火晚会过去不久。
骆炽说完这句又觉得不准确,他喉咙动动,想要纠正,却越着急越难以把想法说清楚。
“不想个人去沙滩。”明危亭握住他手,“想和姨姨去。”
明危亭背对着壁炉,逆光让他神色很难被看清,影子落在骆炽腿上。
他跟着骆炽起叫姨姨,语气放得很柔,又因为嗓音里原本冷沉特质,让这句话显得尤为温和郑重。
“还想邀请影子先生,带影子先生起去玩。”明危亭轻声问,“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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