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姨姨担心。”明危亭轻声说,“们藏起来。”
骆炽眨眨眼睛,有些好奇地抬头。
明危亭揽住他肩背,把他从平躺着姿势抱起来。
这次骆炽尽力配合他动作,但能使出力气毕竟太弱,还是被他扶着手臂,才在床头靠稳。
明危亭扶着他坐稳,就站起身,去衣架上取下自己外套。
和这些天都不样,不是没有烦恼、但也什都不记得骆炽,却也并不隔着雾。
骆炽眼睛安静清澈,因为他刚才假设,那双眼睛弯起来点,没有水汽。
明危亭低声叫他:“火苗。”
骆炽眼睛更弯,他看着影子先生,想要调动力气开口,却被明危亭轻按住手腕:“听说。”
这些天朝夕相处,明危亭直在学习,终于逐渐能理解骆炽想法和感受。他碰下骆炽眼睫,见到骆炽眨眼,心里跟着放松,神色也更柔和。
他察觉到骆炽停下来听,就继续说下去:“但是,以那时候会做事,如果下船,大概会敲门去邀请你去做明家人。”
明家向都是这样,血缘关系其实并不紧要,见到有才能人就会邀请对方加入。禄叔当年就是酒店门童,十几岁被祖父邀请上船,风风雨雨已近六十个年头。
他会选择下船时间不会太早,骆炽那时候多半已经睡熟,很可能是任姨来开门,遇到个深夜来给火苗改姓不速之客。
“然后,”明危亭学他说话,“姨姨会举着笤帚,把轰出去。”
骆炽咳嗽声。
给对方听。
明家人直生活在邮轮上,偶尔下船去岛上度假。再豪华邮轮总有边界,再大岛也四面环水,那些边界都不该用来困住那团火。
“因为这件事后悔。”
明危亭说:“只想过不该有边界,但你在那年没有家。”
骆炽被他遮着眼睛,胸腔在最后个字眼里不动,像是这具身体忽然忘记呼吸。
这件外套是
他想十三岁骆炽,个人扶任姨灵,个人给来往宾客回礼,个人做任姨孩子。
骆炽绝不在那时候哭,不只是因为刹那间只剩下自己个强烈茫然,更因为骆炽绝不肯让任姨担心。
发现海螺丢那天,骆炽无师自通地习得要怎把部分自己藏起来。
骆炽在夜之间没有家,不再被人护着、也没有人再教他要怎做,所以这成他不让任姨担心唯办法。
被支出去那个深夜,被难以置信地噩耗砸得近乎窒息,只能靠死死咬着手臂硬生生挨过去噬骨疼,就这被塞进最保险地方,密不透风藏十年。
明危亭看见骆炽嘴角忽然抿起来,心头也忽然跟着暖。
他不清楚这种暖意由来,察觉到眼睫掀起气流轻轻刮过掌心,就把手挪开。
房间内灯光不至于刺激到视线,骆炽睁开眼睛,眼就看见他。
明危亭迎上骆炽视线。
……
明危亭没有挪开那只手。
他察觉到骆炽在摇头。
大概是那团雾和外面隔得实在太远,又或许是吃下药早已经起效,骆炽能攒出力气实在太弱,摇头力道几乎微不可查。
但骆炽还是在固执地摇头,不肯把责任哪怕稍分给他。
所以明危亭也改口:“……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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