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是刚煮出来,还冒着热气。澄黄汤雪白面,碗底垫着上海青,面上飘着两颗荷包蛋。
江弛予想起江小青年轻时在酒店里当过学徒,其实做得手好菜,只是这些年从不轻易下厨。
“今天是什好日子?”白茫茫热气中,江弛予挑起筷子面条。
“当然是你生日啊,傻儿子。”江小青看着江弛予,笑着说道:“生日快乐,儿子。”
“谢谢。”江弛予埋下头,囫囵将面塞进嘴里。
“别睡,快起来!”江弛予还没睁开眼睛,江小青就拉开柜门,探进头来。
江小青今天没有化妆,头发简单地扎成束马尾,露出张干干净净脸。
素面朝天江小青没工作时风尘味,看上去有些像香港电影里玉女掌门人,是个难得见美人。
但对她这样人来说,长得太美未必是件好事。她这生经历过苦难,大多都是拜这张脸所赐。
江小青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在她催促下,江弛予草草套件衣服,弯腰钻出衣柜。
。他没有吵醒江小青,拉开床边衣柜,侧身躺进去。
衣柜里空间狭小,潮湿黑暗,与房间里那无处不在焦酸味相比,柜子里霉味反而让人鼻子好受许多。
也许是过睡点,江弛予在黑暗里闭着眼睛躺好会儿都没有睡意。他索性打开手电筒,将手伸进口袋,摸出那只破钱包。
钱包里除几张看就没什钱破卡,连硬币都被女人搜刮个干净。江弛予打开夹层,找到张身份证。
江弛予将身份证举在手上,对着手电筒光静静端详着。照片上人长相不赖,但头发比今天见过略长些,表情也不怎友善。他嘴唇紧抿,嘴角微微向下撇,脸凶巴巴样子,看就不是什善茬。
为给儿子做这碗面,江小青起个大早。她生物钟混乱,大清早没有吃东西习惯,于是点起根烟,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旁,边吞云吐雾边看着江弛予吃面。
“今天就满十七岁。”江小青抬起下巴吐出口烟圈,扭头问江弛予:“十七岁,是个大人,想要什生日礼物?”
“不用。”江弛予整张脸都埋在碗里:“家里也没几个钱。”
“让你说你就说。”江小青剜他眼,脸色也阴沉下来:“别给脸不要脸。”
江弛
他抬头看眼墙上挂钟,眼下刚过九点。房间里不知经历过什,比他昨晚睡前还要脏乱,但是堆满锡纸塑料瓶打火机简易餐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碗面条。
看到这碗面,江弛予更加迷惑,平时江小青昼夜颠倒,通常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别说洗手给儿子做羹汤,通常都要江弛予准备好午饭伺候着。
今天突然整这出,不知又在做什妖。
“愣着干嘛?还不坐下吃面。”江小青见江弛予呆愣着不动,用脚尖从身后踢他脚。
江弛予这才回过神来,来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伸进面汤里搅搅。
“郁铎”
江弛予看着照片上人,轻声念遍身份证上名字。
***
这天晚上江弛予是怎睡着,他自己也不记得。第二天早,他就被阵震天响敲门声吵醒。
说是敲门不大准确,应该是锤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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