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信任机器,信任仪表。他们可能会重复个平安顺利从起飞到降落过程上千次,但个小小故障可能就会颠覆之前所有训练、固有习惯和对飞行认知。
很多机长副机长飞行经验五六千个小时,但这五六千全都是安全小时,而遇到事故训练小时数相比之下少得可怜。所以,模拟仓模拟各种事故训练才格外重要。即便如此,真事故发生时候往往驾驶舱内是混乱至极——机身大幅度抖动以至于看不清仪表,或者飞机暂时失控发生疯狂翻转,需要机长强力推杆或者拉杆改出,或者五六个警报同时响,驾驶舱客舱内烟雾弥漫。在这之上,两位飞行员需要搞明白哪里出故障,然后翻出手册执行这个故障检查清单。整个过程中,最骇人并不是这些程序,而是心理压力,知道百多条人命就拴在自己举动上这种认知。
其实,陈嘉予直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他是好飞行员,各种考核都名列前茅,从技术项到人际关系方面考核,他从来没有失误过,在公司里面顶着好多“最年轻”头衔,他升副机长时候是最年轻副机长,后来升机长时候,又是最年轻机长。但是,不说别航司,就同公司内部,和他样资质飞行员不说上千也有上百。比如,身边徐桁川就是位。416号航班力挽狂澜成功迫降,他直不觉得自己是做对什。他只是没有做错什,他只是幸运而已。
那天晚上,陈嘉予做个梦。他仍在香港迫降,以200多节速度落地,落地瞬间前起落架突然折断,机头重重地拍在地上,路擦出火星,最后冲进大海里。海水漫入驾驶舱,他想出去,想打开舱门,可是他手臂有千斤重,什都做不,只能眼看着海水漫过自己……
他从床上弹起来,那瞬间几乎是被这种憋气和窒息感觉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喘气好久,才平复呼吸。
成功飞行只有种,但是坠毁方式却有千万种。这不是他第次做关于香港迫降噩梦,却是很长段时间以来第次。
他记得很清楚,迫降之后几周,有天夜里三点多他被噩梦惊醒,辗转反侧难以睡着。他身边,严雨啪地声打开灯,睡眼惺忪地埋怨他:“陈嘉予,你能不能别翻来翻去,太吵,明天还有早班。”
他当时句话也没说,起来睡沙发,或者说躺沙发夜。他争不过严雨,他也不想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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