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带指示灯。”
……
飞机轮子接触香港国际机场陆地那刻,徐桁川没看见,但陈嘉予悄悄地,缓慢地呼出口气。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陈嘉予在滑到停车位时候,顺手检查下胎压胎温。
回北京时候是徐桁川主飞,陈嘉予乐得在旁边管执行检查单和无线电。拨入进近频率时候,他有过大概秒钟期待,但是听到那边不认识声音时候,便知道他也没那幸运凑巧,不是每次都能赶上方皓。他不认识这个进近管制,但是塔台是楚怡柔值班,陈嘉予落地以后就多问她句:“今天方皓在塔台吗?”他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到底是有什计划,只是那个时候,他真有冲动想去问,这句话就冲出口。
楚怡柔回答说:“不在哎,今天他值小夜班。有事吗?”
外面接到公司统筹电话,则是安排他连飞两天北京到香港,香港到北京。所以,两个人只有第天重合。徐桁川是经验很丰富副机长,陈嘉予觉得他很靠得住,让他觉得心里又踏实几分。
去香港这程,本来徐桁川说自己来主飞,陈嘉予都要同意,又改主意说:“没事,还是来吧。”徐桁川向来很尊重他,所以根本没问其中缘由,就直接交过驾驶权。
陈嘉予操控着手中747,准备完成最后进近。机场信息核对,高度表核对,无线电调频,检查剩余油料和左右油箱平衡,检查起落架和襟翼都处于收起状态,检查天气。
他告诉自己,手中是波音不是空客,降落是短些10L跑道,不是最长26R,尽头也不是海平面。他空速是标准180节左右完成五边,不是可怕246节——对于有经验飞行来说,他们能感受到飞机最细微姿态变化,速度当然也是可以感知到。150节进近和250节进近,差太远,基本上是民航飞机和宇航航天飞机区别。眼下他节奏把控得很好,从速度、位置、下滑道,到即将选择跑道,和当初没有点共同之处。
陈嘉予屏住呼吸,眼睛死死顶住面前排仪表。高度表、空速表、引擎推力、姿态指示器,所有仪表他看遍又遍。每次,都是正常。
陈嘉予想,他有事吗,那自然是没有什确确实实事。可是,他倒期盼着能和方皓聊聊天,也许对方会像当初自己安慰他雷达事故那样,也知恩图报,安慰安慰自己。可是,不凑巧就是不凑巧,方皓明显不值班,他也不可能原地等两小时等他上班,然后让急着交岗方皓陪自己聊闲天,这太不现实。况且,那样话,就真太明显。
他只好对楚怡柔说:“没事,想起来个事,私下跟他说吧。谢谢小楚。”然后断掉塔台频率。
飞香港体力上不算累,和飞广州没差别,但是对于他来说是精神太累,从头到尾绷得很紧,容不得点差池。还好,陈嘉予想,和自己搭班是徐桁川。
飞行员被训练去信任
直到徐桁川声音打破沉默:“嘉哥,们开始降落检查单吧。”
陈嘉予才道:“嗯。”他发现,自己握杆手心,也微微出汗。
“航向道水平飞行。”
“与航向道水平飞行。”
“安全带指示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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