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乔郁绵深深叹出团哈气,恨不能自己也变成在寒冷中转瞬即逝雾。安嘉鱼坐在公交亭中长椅上看手机,看就很昂贵琴盒随意躺在边。似乎感受到乔郁绵视线,他转过头,拍拍身边空位:“过来啊。”
仿佛什都没有发生,若不是有刚才那瞬间错愕。
乔郁绵下意识扯住卫衣兜帽绳子,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你坐上车吗?挤不挤?今天路上车少,正好去买菜,买完差不多能在地铁站附近等你……”
“还没有,刚到车站,你不用等……”乔郁绵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李彗纭声音猝不及防抬高八度:“才到车站?这都二十多分钟怎还没上车?你在磨蹭什?”女人嗓音尖细,质问声惊动周遭原本安静恬然气氛。
身边安嘉鱼显然被吓到,乔郁绵心惊,慌忙按住减号音量键,压低声音跟妈妈简单解释:“……马上就……”
安嘉鱼立刻低下头,装作不经意地快步走到他身前米处哼起帕格尼尼,好像很陶醉。
乔郁绵摸摸手机,四点五十,差不多该走。
和安嘉鱼同时到来还有李彗纭电话,问他什时候回。他简单回答句正要离校后挂断,迅速收拾好书包快步走出教室:“先走。”
“等等!送你!”安嘉鱼把抓住他书包,动作太急大腿撞到桌角,“嘶……慌什呀……”
“……嗯……”乔郁绵愣,并没有拒绝。
两个人走路不比个人,有搭没搭聊天,步伐也散漫许多,短短段磨磨蹭蹭。
可乔郁绵知道,刚刚他定听得清二楚。
他会怎想呢……自己又该怎解释才显得没那丢脸呢……
这种事不止次发生,李彗纭曾经在很长段时间里因为患甲亢而情绪失控,初三家长会过后,乔郁绵痛失年级第,被她当众摔书包。伤害性不大,侧兜水壶飞出砸青乔郁绵脚背,没几天就看不出印记,但侮辱性极强,令他在仅剩个学期里几乎没怎跟同学单独说过话,包括几个关系比较近朋友。十四岁少年稚气未脱,还没有练就出强大抗压能力,那个瞬间始终挥之不去,他总觉得别人惊恐目光都是无声嘲笑。
此刻他久违地,再次体验到那份众目睽睽下窘迫。为什偏偏是被安嘉鱼听到呢……
他有些不想放下手机,甚至无比虔诚地祈祷公交车下秒就出现在面前,让他能立即逃离这份难堪。
“你们作业留不多啊……”安嘉鱼仰头看正从橙红往灰蓝过度天际,“都写完?”
“没有,还有半没动,晚上继续。”乔郁绵默默瞥他眼,从中找到丝不易察觉失落,淡淡蒙在瞳中高光上。于是他试探着说下去,“剩下生物练习册和物理卷子,明天来再写。”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副失落眼神立刻被笑容冲散,安嘉鱼迫切地转过头,眼瞳清澈晶亮:“还是早上过来?不睡个懒觉?”
车站出现在眼前,他摇摇头还未来得及回答,手机又开始震动。
屏幕中央依旧是李彗纭名字,他手指悬在红色挂断键上方却迟迟落不下,最终还是偏斜到绿色那边,接起通话贴到耳旁:“喂,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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