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年没吹,他努力复建找感觉,从半音阶开始到练习曲,转眼就是个小时。
结果投入时候不觉得,才停下就觉得小指阵抽痛。
“怎?”安嘉鱼扔掉乐谱跳下舞台抽走长笛,“手指疼吗?”
“没事,有点抽筋。
“乔郁绵,说话你听见没?已经比人家落步,就要想办法追上去。”李彗纭居高临下盯着他。
“听到。去做题。”乔郁绵回到写字桌前,拉开笔袋。
挑笔时候,只温润陶瓷白鲸正对他傻憨憨地笑。
他默默用指尖戳戳卡纳里饱满额头,如既往告诉自己,再坚持下。这多年都过来,他还可以再坚持下。李彗纭更年期会过去,他也会顺利考进某所大学,点点拿回自己话语权,然后开始工作,赚钱,根根挣断那些不该存在提线,只留下家人间必要关怀。
他跟安嘉鱼也未必就……就会因为分隔两地而形同陌路……
唉,到时候又不知道她妈要怎在面前炫耀。前几天还假惺惺问你受伤事……保不齐在背后怎偷着乐……”
乔郁绵有些听不下去,但他不能反驳,否则情况只会愈演愈烈,乔哲例子就活生生在眼前放着,何况现在李彗纭进入更年期,比当年更敏感易怒。
于是他安安静静地坐到桌前,不知多少次听那些被翻起旧账,而结束语永远落在句:“乔郁绵,你要争气啊,要有出息。”
很多时候乔郁绵不能理解她深重怨气。比如对于阿姨,这个打小就认识小姐妹。
李彗纭生在南方内陆小城市,乔郁绵有个素未谋面舅舅。不只是舅舅,外公外婆对他来说几乎就是陌生人,只在七八岁时候陪妈妈回去奔过次丧。
切都会好起来。
“先吹给你听次你就知道有多简单。”
安嘉鱼拉他去小礼堂,今天特意留出时间让乔郁绵练习。
除拿波里舞曲部分对气息稍稍有要求,剩下部分几乎可以视奏遍就过关。
“主要还是在排练时候练配合吧。”安嘉鱼坐在舞台边缘,膝盖上摊着总谱,趁乔郁绵练习开始写写画画。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李彗纭早已断跟原生家庭联络。
过去乔哲跟他聊天时有意无意透露过,李彗纭家庭是传统重男轻女,父亲母亲开家小餐馆,她从小就在做弟弟保姆,从未得到过父母关注,更谈不上什公平对待。
李彗纭天生要强,深知自己如果不努力,就要辈子被那个被没出息弟弟拖累,于是她不顾父母反对,大学考到大城市。个女孩子,家人不闻不问希望她知难而退,可她没有放弃,凭己之力在这里扎根,找到工作,结婚生子,有段新人生。
“她总拿你跟韩卓逸比,大概因为不甘心吧。”乔哲点燃根烟,“当初她跟你于阿姨前后脚来到这里,免不会较劲。可你于阿姨属于傻人有傻福类型,家庭般般,长相般般,成绩般般,工作般般,机缘巧合遇上个条件好老公。你妈就很不平衡。所以她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切别人有她都想给你……所以你也理解理解他想让你比别人强……”
“……嗯。”彼时他已经懂事,虽然他不想要那些,但未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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