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背后大门,摸索到墙壁上开关,让客厅恢复明亮,餐桌上是吃剩半碗排骨面。他走过去摸摸碗壁,汤汤水水都凉透,表面浮层灰白薄油。
李彗纭这晚不在家实属罕见,他掏出手机翻到号码点下绿色拨号图标。
不过几秒等待,次卧里便响起急促手机铃声。乔郁绵愣,挂断电话,紧接着黑漆漆卧室门骤然被拉开,李彗纭穿着宽大居家服站在门口看他会儿才缓缓开口:“放学啊。”
他看着对方凌乱长发懵然道:“妈你……你在家啊,你这是,睡?”这种状态李彗纭对她来说略显陌生。
“嗯,困睡会儿。你忙你吧。”她说完砰得声又将自己关回卧室里。
回程他们位置是两连座,车上人不满,安嘉鱼坐定就放倒座椅:“乔郁绵。”
“嗯?”他扭头看,那人眼瞳带层朦胧光,显得又困乏又可怜,于是伸手撸下他绑兔尾白鲸电话圈替他套在手腕上,“你睡吧,到叫你。”
“你也睡下吧。定个闹钟。”安嘉鱼半眯着眼睛握他手。
“好。”乔郁绵也将座椅放至跟他平齐,那人脑袋立刻靠过来,看着他定闹钟。
睡着之前,安嘉鱼在他肩头喃喃自语:“好快啊……感觉什都没做天就没有,怎会这快呢……小乔,下次们去……山上露营吧……可#¥%@……”
乔郁绵对酒精无感,加之担心被李彗纭闻出异常味道,扎啤酒只沾几口意思下,剩下都下安嘉鱼肚。
那人说自己酒量不济还真不是谦虚,后半程始终在亢奋,音量也渐响,引得旁人频频侧目,是他发型惹眼,二是他笑声清脆。
乔郁绵看时间差不多,赶在在天黑前拉着他离开。
“几点……几点车……”安嘉鱼意犹未尽,在他付账时条手臂顺理成章搂上他肩头,歪着脑袋贴他耳廓说话,亲昵至极。
“七点十五车。”他揉揉耳朵,拖着半醉人走到路边,“叫辆车走。”
乔郁绵讷讷盯着那扇合拢门,
虽然最后截乔郁绵个字都没听明白,虽然对方已经睡着,虽然他不确定这个下次究竟是什时候,他们会是什关系。
但他还是对着那张满足睡脸郑重点点头:“嗯。”
乔郁绵觉得自己心脏越来越强大。他像往常样,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在晚上九点半若无其事用钥匙拧开家门,仿佛真在学校上整天课。
可屋子里却片漆黑。
没有人等在门口问东问西,也没有人递给他杯热好牛奶,催促他抓紧时间去洗澡。
黄昏里,天边还没彻底暗下去,路灯依然按程式设定准点亮起,安嘉鱼旁若无人地站在他身侧,时不时歪头啄下他脸颊,欣喜万分。乔郁绵只在小朋友脸上看到过这种不加掩饰神色,像好不容易得到心仪已久玩具。
“别闹。”乔郁绵背后蹭蹭冒冷汗,好在这边比较偏僻,路人稀少,“不是会喝酒,怎才喝这几口就醉。”
“没有,没醉。”安嘉鱼努努嘴松开他,“就是有点兴奋。看,周围没人。”
安嘉鱼酒品还凑合,适度兴奋过后就是犯困。
乔郁绵路拖着他检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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