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它瞬间,月时宁倒抽口凉气。
来澳第天,当地救生员便给他们普及过海边基础安全课,除离岸流,水母便是浅海最大杀手。
僧帽水母不过巴掌大,可藏在水下触须却长逾二十米。肉眼在海上看到它通常为时已晚,你早已进入他攻击范围。
左腿瞬间传来触电般刺痛,他险些倒在水中,却硬是咬着牙拖着几乎不能行走摄影师同往岸边大步淌去。
上岸时,他左腿上甚至还缠着根细长蓝色触须。
身后传来导演声音:“尽可能自然地展示下珠宝!性感点!但是不要太卖弄!”
又要性感,又要自然。身边还没有任何物品可以依托。低头在水中看到自己倒影瞬,他灵感乍现,反手在脑后梳理长发,缓缓拉高,用手指做发圈束出条马尾,露出颈间层叠盘绕着珠串。
每粒珠子光滑表皮上都反射着颗即将落入海中太阳。
再日常不过动作,只是这次,没人忍不住贴上来亲吻他后颈。
越是不愿想起,反而处处想起,是他太看轻爱情这回事吧。
居住超过十年农场管理员对导演预言,今天落日绝不可错过。
导演深信,加速驱车,没多久便回到他们居住那篇海滩。
月时宁应要求回房间换泳衣,戴珠宝。等他们再度回到海滩时,黄昏便如期降临。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天空居然已经变样,落日颜色柔和到他无需带墨镜就可以眺望,红黄蓝橙乱中有序,像浓烈颜料肆意晕染涂抹在天空之上,卷云像片片优雅飘飞羽,尾端絮状透出暖色光亮。
“太离谱……”戴欢欢悄声道,“你告诉这是莫奈在天堂现画都信。”
作者有话说:
受伤!怎办!
月时宁笑笑,放弃徒劳挣扎,浸泡在齐腰高蔚蓝中大大方方地想他。
他很能理解为什简翛当初不情愿回国。西澳很宁静,许多小镇尚未被过度开发,有种近乎原始美,这里海更适合冲浪,天空也更适合飞翔。
“草!”跟拍摄影师忽然不合时宜地骂出句粗口,还发出阵嘶嘶抽气声音。
月时宁诧异地回过头,却发现他东倒西歪站不稳,慌忙靠过去扶他,不想对方惊叫几声,龇牙咧嘴冲他吼:“别过来!快上岸!快!啊!卧c……”
然而已经来不及,颗浮在水面透明气泡随波飘到他身前,阳光下呈变幻蓝紫色,形状似鱼鳔。
导演与摄影师同时冲他大喊:“快!下水!下水!”
绝景可遇不可求,月时宁立即穿过沙滩,淌进晒过整日海水。
脚背,脚踝,光余温沿皮肤寸寸爬上,他背对沙滩,目光所及没有旁人,整片海连同天空都变成他私人领域。
他私心希望不要有人靠近他时,豁然意识到即使再慷慨人也会有些占有欲在,希望有什东西不用分给旁人。
所以爱情才应运而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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