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脚步声走来,女声,“今儿来得这早啊。”
危野瞥她眼,“李姨娘。”
谢老爷子有妻两妾,这是唯还活着。
“唉,苦命大少爷。”李姨娘装模
“等下。”危野叫住他们,白玉般手指托出几块大洋,“什都不懂,还得指望两位先生多教教,这些日子就麻烦两位。”
有钱,自然什都好说,两人这次答应得欢天喜地,“为主家分忧,们心甘情愿。”
两人走后,危野把账本带回房间,又挑灯看半宿,偶尔用笔记录些数据,谢文修在旁看着,发现他竟然聪颖异常,很快便掌握些诀窍。
实际上,危野最烦数学,他脑袋空空地盯着账本,正让系统给他作弊。
今日勤奋√
自始至终背脊挺直,仿佛天压不弯。谢文修第次发现,原来他有这样魄力。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危野独自回到房间,忽然肩膀塌,趴在桌上。
谢文修看到他委屈地看着照片上自己,“好烦,你不在,他们就都敢上门欺负。以后可怎办呐。”
他原是南方人,嗓音软糯下来,婉转动人,能叫人酥耳根。
谢文修目光不知不觉柔和下来,“你做得很好。”
逼他,却听他说:“刚刚北边发来电报,二弟钧崖要回来。”
“到时候有什话,你们到他面前说?”
众人皆是脸色变。
谢文修二弟谢钧崖是庶子,亲娘因暗害主母被谢老爷子厌弃,五岁时被谢老爷子过继到个没有子嗣好友家里。那家人从军,谢钧崖早早便上战场,骁勇善战,替养父打下大片地域,如今是北方势力强横大军阀之。
这年头世道不太平,有枪才有话语权,谁敢去触当兵霉头?
天光渐亮,危野眼皮逐渐落下来,谢文修忍不住摸上他头顶,“不用这着急。”
手指却如之前样穿过去。谢文修叹口气,他向心性豁达,被困于眼下这种状态,也难免心郁。
身上微凉,危野敏感地睁开眼,回头看时,某瞬似乎看到谢文修身影蒙上层黑雾。
是错觉吗?再仔细看时,又没有,危野想到自己跟鬼共处室,赶紧跑上床钻进被窝里。
没睡多久,危野便爬起来,没吃早饭,便去灵堂上三炷香,然后静静在棺前站会儿。门房和下人都忍不住瞧他修长背影,觉得他这两日似乎有所不同。
背对他危野轻轻弯唇,圆点红色终于消退,跨过透明大关。
*
当天傍晚,各家店铺账本就被送过来,危野叫上谢家两个账房,跟他们起看。
他从没接触过这些,让个账房对账,另个账房给他讲解,直忙到后半夜。
碍于他今天白天爆发威信,累到极点账房不敢抱怨,好容易捱到结束,忙起身告辞。
没想到谢钧崖还会回来。这些人顿时气焰全无,只好灰溜溜离开。
“等等。”危野开口:“既然来,不上柱香?”
“应该,应该。”他们讪笑着转去灵堂。
这次危野只是随意起身送步,就坐回主位,差人把门外几个掌柜叫进来。他们在门外听全程,此时都知道危野不好惹。
谢文修又见他对这些老狐狸软硬兼施,让人按旧例把账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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