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山面上夷然,实际皮笑肉不笑:“所以你是怎个意思?昨晚事要耍无赖,方才事也不打算认是?”
这话点醒要自保人,司滢小声道:“倒要问表兄,都入夜,你还去那里做什?”
她破罐子破摔:“老夫人说,不许你
很明显,她什都记得。
时起意试探成真,谢枝山倒有些不知所措。昨日种种浮上心来,羞人,丢脸,悸动,刻肌刻骨。
谢枝山脑子发乱,勉强稳着心神,甩开步子去窗边,顺便把袖子里见不得人书卷掖好。
临窗鱼缸里水波平静,照得出人面容,适合他孤芳自赏。
片时他问:“那你……打算怎办?”
诧然去看,便见张急红脸,把那书页卷成团,直往袖子里塞。
大抵人在手里东西被抢时都有些冲动,司滢脑子欠,张臂拦住谢枝山:“是什,不能看?”
“你!”谢枝山心肝都搅成团,捂宝贝似护住那卷书:“这是……”
他时哑然,欲要寻个由头,可公文不大说得过去,秘卷又越发引人联想,再看伸臂那位,脸上满是非要弄个明白决心。
信口胡诌,就怕不好蒙事。
闲时无聊,想翻翻书打发。”
“随便看罢,要有瞧得上,你自己拿就成。”谢枝山很大度,能支开她好好用餐饭,他满足。
司滢起身,往书架去。
书格是敞开,后背同样透空,司滢本本看过去,随手翻几本,都是晦涩难懂。
饱学之士,所习果然不是常人能及。
司滢没懂:“什?”
“你都差点上嘴,不能白给你摸罢,那成什?”谢枝山有些尴尬,但仍旧厚着脸皮:“还有方才,你是不是又打算故伎重施?”
意识到是在问罪,司滢后知后觉,想起这回过来,简直跟自投罗网没什区别。
她悔极,嘴巴打瓢:“不给白摸,可要是付钱……是不是更不像话?”脖子拧,又呐呐地指出他蓄意:“方才……明明是表兄自己要撞过来。”
谢枝山拔出脸,愤愤地看过去,见她含胸站着,眉眼生怯,话语却噎人。
突发其想,谢枝山抱着袖子往旁边动动,她果然跟过来拦,于是软下身板把自己塞进她怀里,再沉下嘴角:“看看你在做什!”
司滢被迫抱住他,脑子都木,再见他张势,立马丧胆,哪里还记得什洞玄子,只管忙着把手从他腰背收回。
然而受这姿势启发,谢枝山却灵光大动。
他审视着司滢脸,有些事指望她记得,又害怕她记得,于是犹豫着唬句:“你这是又醉不成?”
悬在头顶剑终于掉下来,司滢心里发虚,规规矩矩低下头,红面腮。
本来也没想真要找他借书,司滢兴致缺缺,把手里书放回去,俄而睃见匾联下露角书封。
她牵起袖子,伸手把那本书抽出来,落眼看,上头写着《洞玄子》。
佛有佛卷,道有道籍,从名字看,这本应当是道家经要。
想起谢枝山曾说修过道家之术,司滢忽地也起些兴致,揭开折起页,没能掩住内容是:若缓冲似鲫鱼之弄钩,若急蹙如群鸟[1]……
才扫到个鸟字,蓦地只手冲过来,将那书册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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