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不多,谢枝山几口清完,再唤苗九进来收拾。
至于袁阑玉,浑小子来得不是时候,然而再不顺眼也是表弟,于是问他昨日几时到,路上是否顺利等等。
袁阑玉打小钦仰这位大表兄,句接句,简直像在答夫子问。
只是眼睛不大老实,总往司滢那头瞟。
次数多,看得谢枝山直皱眉。
那张总是喜怒难辨脸,突然被司滢品出丝荡漾来。
他这是……喜欢听她顶撞?
荒唐想法骤然生起,外头传来叩门声,苗九报说:“郎君,四公子来。”
来人风风火火,擦着苗九话边蹿进来:“大表兄!”身形还没稳下,停在几步外,打直眼看着司滢:“这位是?”
“四公子。”司滢回身,朝他递递膝:“是司滢。”
她不跟你吵,只跟你讲道理,拿你错捉你痛脚,绵里藏针。
书房寂寂,两人对站着,谁也没出声。
这样气氛是压人,司滢脖子发酸,也不够他能沉住气,便抬起头来,讨好地笑笑:“表兄……”
明明是二皮脸神情,可她声口脆甜,笑容鲜焕地仰着,动人心志。
谢枝山调开视线,老不自在地哼声:“还挺能说。”
再摸黑去蕉月苑,否则叫赶你出去。”
两个眉头蹙做堆,谢枝山咬着牙哂笑起来。
搬出更大人物来压他,可算出息。
关于入夜为什去,他不能回答,便只好掖着火气生硬地问:“你意思是,还成活该?”
司滢抠着手:“表兄也说,家有家法,那老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规矩,而表兄不守礼在先,碰上不清醒,那也是没辙事。”
他起身挡住司滢,正想让她先回蕉月苑,陡然想起件事,便转身问袁阑玉:“你送往各院礼物中都有瓶腌渍梅脯,那梅脯什来路?都经过什人手?”
袁阑玉先还不
她这有礼,袁阑玉也便跟着拘束起来,手脚无措几下,朝她行个抱拳礼:“姑娘好!”
食桌旁,谢枝山望过来,开口便训他:“跑什?半点规矩都没有。”
袁阑玉嘿嘿地笑,蹭过来:“大表兄吃什呢,给也来口!”
谢枝山护食:“饿叫厨下给你送,到处抢食,成什样子?”
袁阑玉是个凑热闹性子,被拒绝也不难过,扯着嘴笑:“没饿,就是瞧着新鲜。”
四个字跟挠痒痒似,附到人心壁。
司滢盯着他,看他转过身,广袖迤迤地走到桌几处,重新动筷子吃起东西。
她通胡搅蛮缠,以为他要下黑手治她,结果就轻巧地撂下这几个字,就此揭过?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司滢脚下发飘,然而傻站着不是办法,她步步挪过去,牵起袖子倒好茶递过去:“表兄吃茶。”
他虽没说话,但目光游过来,拂她眼。
有些话越说越顺,她低眉顺眼地嗡哝:“不瞒表兄,那时真是迷瞪得紧,别说见到你,就算是颗树也会抱上去……要不是表兄出现,兴许还不会出丑。”
话毕,便闻衣料拂动,是谢枝山走过来。
司滢没敢抬眼,入目双青缎丝履,袍裾上滚着圈连续地花,纹路缠绵。
摸上去,应该手感上佳。
谢枝山呢,盯着这无赖脑袋,胸腔迭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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