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踩得很急,方才那股从容仪态掉半。
司滢护着谢母,不经意朝槛窗外望眼,便见太后已然站到白玉阶台等肩舆,妆花缎袖笼之下,半条佛白念珠不停在颤,而那张保养得当面容之上,挂着双倍悬心。
这出意外搅得宫里宫外都不宁静,等大家伙拥着谢母回到府里,再眼看着太阳下山,谢枝山终于也被送回来。
陶生居内,他阖眼躺着。除去脸上那道绯色刮痕外,身上还添不少外伤,嘴上皮肉白得像敷粉,病态十足。
据宫里护送人说,他跟那位小阁老站在宝文阁前
‘叮’声,茶盖重扣声音,太后肃起脸来看那罗太监:“要你多什嘴?下去。”
“娘娘息怒!”罗太监立马扮出惊惶模样,嘴上连连赔罪,屈着背正往外退时,有小内官急急来报:“娘娘,宝文阁前宫道塌,小阁老与谢大人都掉下去!”
“什?”太后霍地站起来,险些没立稳:“可伤着哪?”
小内官泥首于地:“谢大人伤着手,小阁老……摔断腿,这会儿都昏着,还没醒。”
骤然响起声扑腾动静,是谢母没坐住,从椅背溜下来,又厥过去。
难题丢到谢母头上,谢母当即笑言:“能入娘娘眼,自然是两个孩子几世修来福。”
过场话,旁边人也赔着笑脸附和。
说完,谢母又微微皱下眉头:“不瞒娘娘,眼下臣妇寿宴已过,们大姑奶奶也该回武昌。按她打算,是这两天便要动身,且把滢丫头也道带回去……”
被提及,沈夫人也很快恭声道:“上禀娘娘,臣妇确有此意。”
“原来如此,那哀家提得不是时候。”太后眉目依旧,但却连袁逐玉也松开。
乱麻麻通翻腾,司滢上前去看谢母,被老太太把抓住手。她嘴里念着什,眼睛却闭得紧紧,脸也白得吓人。
见姊妹晕厥,太后立马指人去请医官,又喝问怎回事。
“是那樽无量寿佛铜像,今儿请进宫来,往大佛堂去时候经过宝文阁,许是,许是车碾子太重,便把那处给压塌……”小内官簌簌地答,虽瞧着害怕,但口齿是清晰。
“佛像?那重东西,这可怎得?”太后脚下虚浮往后趔趄半步,腕上念珠磕到桌角,发出‘嗒’几下脆响。
她抚住心口,闭着眼念几句经文,接着重新睁开,在宫人搀扶中,仓皇向外走去。
袁逐玉有些不知所措,扭头去看母亲,却见母亲使眼色让她回来。
眼眉间那份凝重,袁逐玉看得真真切切,是以再是不愿,也只能乖乖坐回去。
看似只是顺嘴提事,可以到此为止,偏有人聒噪不止。
笑声起,那罗太监又开腔:“武昌路远,路颠簸已然是吃苦,眼下又正是大暑天里,娇滴滴姑娘怎受得?要咱家说,最好是待到天气凉再上路,不用在毒日头底下赶路。”
又转与司滢谄笑:“姑娘头回进宫,还不知咱们这里好。虽说各处殿宇瞧着都样,实际宫里景儿可多,足够姑娘逛上几个月,西头还有个大佛堂,闲跟着娘娘去抄抄经,也能给家人捐份功德。等姑娘熟悉咱们这里,该是恰好也转秋,到时候再往武昌去,岂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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