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谢枝山打完擂台,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虚。
好在袁阑玉是个好骗,听她话便放心下来,重新舒开眉眼说笑几句,没留多久便离开。
司滢回到房里洗脸卸妆,哭场过后,人难免疲惫,倦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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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这直白,司滢脸上红晕浅生。
她与谢菩萨事虽没过明路,但府里人……好像都知道。
旁,袁阑玉泄气地抱住院门:“现在给人当碎催,也没个好前程……”话到半,他把脸埋在肘弯里,难过得继续不下去。
司滢与织儿面面相觑,俱是无措。
门板上头,少年郎稍微缓过些劲,他立直些,蔫巴巴地安慰司滢:“你不用管,可以扛过去,人生不可能帆风顺,很懂。”
所以家里就是不能缺个儿媳妇,缓解气闷也好,居中调停也罢,都比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要来有意思得多。
打岔几句,打扇打扇,喝茶喝茶,气氛渐渐松泛下来。
猜到他们母子许有些私下里话要说,司滢没再多作逗留,借口要回去洗把脸,离开陶生居。
鼻子没破,但眼睛确实干得很,回去得拿热毛巾敷敷才行。
路拣荫处走,等到院子外头,院门旁边,发现袁阑玉在抠墙皮。
所以没成婚坏处就在这里,听到这种话也不知忧,吴下阿蒙,四六不通,谢枝山无奈地想。
“那你们怎打算?厂公会把你接走?”谢母问司滢。
司滢照实答道:“哥哥说可能得过些时日,等他把手头事情处理好,府里也着人安排妥当,便来接。”
那就是肯定要走。
半道杀出个舅兄,谢母有些替儿子发愁。想想,又叮嘱司滢:“你记句,再亲人也要留个心眼。别说你同杨厂公才认回来,就算打小起长大,也可能不顾手足情谊,狠手说下就下。”
不知怎应才好,司滢只能干笑两声:“四公子方才说换差使,是不查案?”
袁阑玉怅然点头:“案子什跟不沾边,明天开始,得去给那个全输公主当狗腿子。”
说完自己给自己叹好大口气,他又忸怩着去看司滢:“你能不能替在大表兄跟前说两句好,让他别记着这事。”说着抓抓后脖颈:“那时候,也不知道你跟他……”
这心念太过丰富,又是忍痛割爱,委曲求全,又是小心翼翼,无辜求援。
比起尴尬,司滢更觉得莞尔:“四公子放心,表兄……不是那样小心眼人。”
司滢喊句“四公子”,少年拧过头,落寞地看她:“你回来。”
“四公子下值?”司滢望望天时。
袁阑玉摇头,说换个差使,明天开始上值。
司滢讶然问:“四公子不在锦衣卫?”
袁阑玉不说话也不抠墙皮,看她半晌,蓦地蹦出句:“知道,哪里都不如大表兄。要是你,也选他。”
司滢听出来,这是在暗指太后。
“母亲。”谢枝山眉间敛:“他们兄妹才刚相认,怎好说这样话?”
见儿子撂嘴角,谢母这回没那硬气,讷讷地应声:“不过有感而发,又不是存心搬唆……”
“老夫人心意是为,省得。”司滢连忙打圆场。
谢母嘴角微动,虽没说话,心里却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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